直到此時，李亨終究完整復甦過來。

事到現在，顧青也冇了顧忌，他垂垂直起家子，整小我鋒芒畢露，目光冰冷地諦視著麵前這對高貴的父子，毫不客氣地用手指著李隆基，道：“太上皇陛下在位四十餘年，不成否定前二十年確有明君氣象，若太上皇一向能保持如此，臣何必行此大逆之事？安循分分在天子腳下做個小官，當個大族翁不輕鬆嗎？”

李亨身軀一顫，忍不住道：“你為天下做實事，為何率兵逼宮？朕何嘗攔過你做事？”

李隆基神采頓時烏青，鼻孔張大，用力喘著粗氣，但是在顧青的鋒芒之下，這位四十餘年的承平天子竟也不敢辯駁斥責。

聽著顧青如此直白地索要權力，李隆基和李亨氣得一陣陣頭暈目炫。

“萬歲”兩個字，本來是不犯諱的，在宋朝之前，官方百姓的祝賀語裡也可說“萬歲”，皇室亦不忌諱。

他們不明白將來還會走向那裡，他們不曉得星鬥大海在何方，他們隻曉得從命這位統帥，這位統帥必不會虐待他們。

李嗣業魁偉高大的身影呈現在殿門外，鎮靜地抱拳道：“王爺，大喜！梁州與隴州報捷，常忠和馬璘孫九石兩部兵馬偷襲蜀軍和隴右軍，兩戰皆勝，劍南道節度使高仙芝，節度副使封常清亂軍當中被俘，隴右節度使仆固懷恩陣前被射殺，兩戰總計俘虜三萬餘人，餘者崩潰無蹤。”

顧青有些倦怠地揉了揉眉心，歎道：“臣本是微末之民，出身不過是蜀州山村的農戶，少年時的我連飯都吃不飽，得了不測的境遇來長安為官，本也隻想做個亂世小吏，每天悠落拓閒地痞日子，懶惰度過平生……”

“千秋萬業太悠遠，一萬年太久，我看不到，但在我有生之年，起碼百姓不會貧困饑貧，不會賣兒賣兒求活命，大家有田耕，大家享承平，這就夠了。”顧青喃喃道。

“禍害實在早已埋下伏筆，因為你在位的後二十餘年收縮驕傲了，不成一世了，創下了亂世便縱情吃苦了，你冷淡了賢臣，親信小人，李林甫，楊國忠，這些禍國之人欺上瞞下，將你哄得心花怒放，卻對天下百姓剝削虐待，而你，沉浸於滿朝文武歌功頌德當中不成自拔……”

“王天下，開承平！”

重兵環伺，大將在旁，李亨歇斯底裡的猖獗必定冇法碰到顧青的一根寒毛。

他的身後是萬千安西軍將士，密密麻麻占據了宮闈各處，宮闈內的寺人宮女們早已逃竄無蹤，現在的太極宮內觸目所及滿是披甲執戟的將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