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顧青神情安靜，乃至帶著幾分冷酷，眼神無悲無喜，他不再是侯府裡阿誰不講究尊卑，與親衛一同喝酒吃肉罵罵咧咧的侯爺，現在的侯爺像一尊被香火供奉的神靈，悲憫而沉著地俯瞰著眾生的悲喜。

剛寫了幾個名字，許管家在內裡謹慎翼翼地稟報，有一名親衛求見。

顧青又點頭，緊接著道：“好，鄭向活著，那就冇事。第三件事，鄭向究竟犯了甚麼事？明顯前幾天還是我侯府的親衛，為何轉眼就成了商州刺史府的要犯了？”

石三郎點頭：“小人不知，報信的人隻倉促說了幾句話便走了，小人無從得知鄭向的下落。”

剛寫了兩個字，顧青便不耐煩地扔了筆。

用搭麵子賣情麵的體例，或許宋根生還用上了顧青的縣侯名頭，最後終究獲得了豪紳們的同意。

宋根生終究不再是阿誰熱血沸騰的純真少年，與濟王死士一戰後，彷彿一夜之間成熟了很多。

身邊的親衛出了事，不管如何都要幫，從好處的角度說，這是一個收攏民氣的機遇。從私家豪情的角度說，顧青對身邊這群剛熟諳的男人很有好感，打仗久了垂垂髮明，他們實在是一群很儉樸很木訥的男人，顧青與他們開幾句打趣都隻會撓頭嗬嗬傻笑，很難設想他們此中有一半人在疆場上竟然是殺人不眨眼的百戰老兵。

顧青沉吟半晌，然後判定隧道：“調集統統親衛府門前集結，叫管家備好馬車，我們去商州。”

他曉得了用委宛的體例漸漸實現他的抱負，他曉得了向本地豪紳讓步，在讓步中為百姓爭奪朝氣，他曉得了權力二字的首要性，正在用曾經最不屑的賄賂體例運作獲得更大的權力，再用權力反哺父老鄉親。

韓介感激地笑了笑，道：“不嚴峻，刺史府裡與官員起了爭論，一時不察被棍子敲了一下，約莫骨裂了，養幾日便好。”

見石三郎麵露打動之色，顧青又笑了：“莫歡暢得太早，我雖親身趕去，但也要講事理的，若果然是鄭向理虧做錯了事，國法無情，該如何判就如何判，我不會偏袒的。”

顧青笑道：“猜想無用，親目睹到纔算數，莫擔擱了，頓時出發吧。”

進了堆棧安設下來，顧青剛洗了把臉，親衛便倉促來報，找到韓介了。

…………

顧青看了他一眼，然後笑道：“石三郎，有事嗎？”

“侯爺恕罪，小人本來不該打攪侯爺平靜，但有件事小人不得不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