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得四平八穩,並且給足了邢深台階。
“兩個兒子因為參軍而遲誤了畢生大事,鄭家老母想給大兒說門婚事,本來找了鄰村的一名孀婦,本來大兒斷了條腿,娶個孀婦都算是攀附了,孀婦卻有些看不上鄭家,跟媒人說鄭家太窮,她不肯嫁,鄭家老母包管說朝廷還欠大兒的撫卹,若官府發放下來,家裡便算好過了,成果冇想到官府竟然不認賬,鄭家老母實在忍不下去,便雇了牛車走了幾十裡來到商州,在刺史府門前鳴興告狀……”
侯爺一樣都冇少,韓介站在顧青身後坐立難安,顧青卻氣定神閒地用筷子挑著盤碟裡的幾樣鹹菜,一臉的嫌棄。
商州刺史名叫邢深,是開元二十六年的進士,外放當了四年縣令後調任商州彆駕,又過了幾年便當上了商州刺史。
韓介驚詫,固然不明白甚麼叫“智商”,但大略明白這件事的人物乾係搞得侯爺有點亂。
宦海本就是熟人的寒暄圈,後代有一個成語叫“官官相護”,官官相護的前提是甚麼?是官與官之間都熟諳,事涉某個案子時,你給我幾分麵子,我今後再給你幾分麵子,案子就這麼稀裡胡塗對付疇昔,這才叫官官相護。
顧青寂然歎了口氣,有氣有力道:“管,既然接了話,我當然要管……”
邢深正色道:“下官豈是信口開河之人?此事千真萬確。”
顧青驚詫地睜大了眼:“逃兵?鄭簡是逃兵?你冇搞錯吧?”
顧青奇特地看他一眼,道:“睡醒今後當然是洗漱,然後吃早餐啊,韓兄,你該不會覺得這副貧乏餬口自理才氣的模樣很敬愛吧?”
顧青托腮瞻仰夜空繁星,幽幽隧道:“侯爺不辛苦,侯爺隻是命苦……”
固然悲觀,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持續做下去。
顧青昂首看了看天氣,道:“先派人去商州刺史府遞我的名帖,按禮數來,莫壞了端方。”
按宦海禮節來講,身份高的官員來拜訪,仆人應當親身走出大門驅逐,這纔是禮數。可現在刺史府門前冷冷僻清,商州刺史完整冇有任何驅逐顧青的模樣,乃至連個屬官都冇派出來。
韓介一滯,低頭低聲道:“末將能包管鄭向是明淨的,他剛從長安趕回商州,不成能參與其事。”
邢深淡淡隧道:“鄭簡犯了國法,刺史府是按律拿人,並無曲解。”
百戰餘生的老兵是一個國度最應尊敬的人,官府竟然如此對待,大唐果然從根子上腐臭了。難怪戔戔一個胡人謀反便將大唐傾頹了大半,埋冇在鮮敞亮麗的亂世表象下,諸多本源性的題目已然很嚴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