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份帶著血簽了押的供狀擺在顧青麵前,另有一摞堆積如山的賬簿,上麵詳細記錄著錢縣令上任以來貪墨的錢款,不但是老兵撫卹方麵的貪墨,舉凡河道,路橋,賦稅,糧倉等等方麵,隻如果跟銀錢有乾係的,經錢縣令的手後,都截留貪墨了很多。
商州刺史府。
韓介拽住了他的袖子,道:“侯爺,肮臟之事便交給末將來做吧,莫臟了您的衣裳……”
錢縣令用實際施動證瞭然他冇有孤負本身的姓氏,錢家列祖列宗若地府下有知,定滿心欣喜,含笑瞑目。
邢深發笑點頭:“非常手腕?對錢縣令酷刑逼供嗎?無詔無令,他敢對朝廷官員動手?仗著天子恩寵,他便冇法無天了?”
寺人隔著衣裳輕撫懷裡的銀餅,感受著它的分量,兩眼頓時放了光,連地上邢深的屍都城冇感覺那麼噁心了。
邢深遊移了一下,隨即臉上暴露果斷之色,道:“鄭簡必須死,本官冇做錯。此人不除,徒留禍害。至於顧青,不過是個倖進的小子,運氣好救了陛下的駕被封了縣侯罷了,他在商州無權無勢,本官不信他能翻天。”
被親衛們押出來時,邢深隻穿戴薄弱的紅色裡衣,不知在與小妾胡折騰還是在睡覺,直到被押至顧青麵前,邢深仍一臉的不敢置信,看著顧青時用力眨眼睛,彷彿麵前看到的統統都是幻覺。
邢深墮入深深的驚駭中,神采慘白睜大了眼,顫聲道:“顧青,你要何為?想過你的了局嗎?”
一名丫環倉促入內,附在虢國夫人的耳邊輕語了幾句。
鏤空的鎏金小銅球掛在床梁邊,丫環站得老遠悄悄揮動著扇子,讓銅球裡熏香的香味飄散得更均勻。
顧青從懷裡取出了一塊二十兩重的銀餅,按現在的物價來講,這但是一筆钜款了。
顧青背對大門坐在石階上,神情安靜地打量著邢深,嘴角垂垂勾起一抹淺笑。
昨日悄無聲氣出城,本日返來時顧青和一百親衛騎馬入城,世人卻無形中多了一股凜冽的殺氣,彷彿將商州當作一座剛被攻陷的敵城,現在正入城享用勝利的果實。
聽著邢深張狂的笑聲,顧青神情還是安靜,眼皮都不抬地對親衛道:“去拖住寺人半晌,隻需半晌。”
驚駭到極致的邢深表情一鬆,俄然大笑起來:“顧青,哈哈,顧青!你還敢殺我嗎?你敢違旨嗎?豎子,你我總有再相逢的一日,此生當代,你我的死仇不成解!”
韓介一顆心頓時懸起老高:“侯爺您還想何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