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花夕拾_第9章 朝花夕拾 (9)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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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說“百行之先”的孝而俄然拉到“男女”上去,彷彿也近乎不持重,——澆薄。但我總還想趁便說幾句,——天然極力來減省。

這部《百孝圖》的發源有點特彆,是因為見了“粵東顏子”的《百美新詠》而作的。人重色而己重孝,衛道之盛心可謂至矣。固然是“會稽俞葆真蘭浦編輯”,與不佞有同親之誼,——但我還隻得誠懇說:不大高超。比方木蘭參軍的出典,他注雲:“隋史”。如許項目標書,當今是冇有的;倘是《隋書》,那邊麵又冇有木蘭參軍的事。

但是我還不能心折。一者因為這些書都不是我幼小時候所見的那一部,二者因為我還確信我的影象並冇有錯。不過撕下一葉來做插畫的詭計,卻被無聲無臭地打得粉碎了。隻得拔取標本各一——南京本的死有分和廣州本的活無常——以外,還本身脫手,添畫一個我所記得的目連戲或迎神賽會中的“活無常”來塞責,如第三圖上方。幸虧我並非畫家,固然太不高超,讀者或許不至於嗔責罷。先前想不到厥後,曾經對於吳友如先生輩頗說過幾句蹊蹺話,不料曾多少時,即須本身出醜了,現在就預先辯白幾句在這裡備案。但是,如果無效,那也隻好直抄徐(印世昌)大總統的哲學:聽其天然。

研討這一類三魂渺渺,七魄茫茫,“死無對證”的學問,是很新奇,也極占便宜的。借使征集質料,開端會商,將各種來往的函件都編印起來,恐怕也能夠出三四本頗厚的書,並且是以升為“學者”。但是,“活無常學者”,稱呼不大冠冕,我不想乾下去了,隻在這裡下一個果斷:

又,老虎噬人的圖上,也必然畫有一個高帽的角色,拿著紙扇子公開裡在批示。不曉得這也就是無常呢,還是所謂“倀鬼”?但我鄉戲文上的倀鬼都不戴高帽子。

就我當今所見的教孝的圖說而言,古今很有很多遇盜,遇虎,遇火,遇風的孝子,那對付的體例,十之九是“哭”和“拜”。

關於老萊子的,《百孝圖》上另有如許的一段:

人說,諷刺和冷嘲隻隔一張紙,我覺得風趣和肉麻也一樣。孩子對父母撒嬌能夠看得風趣,如果成人,便未免有些不紮眼。放達的伉儷在人麵前的相互垂憐的態度,偶然略一跨出風趣的邊界,也輕易變成肉麻。老萊子的作態的圖,正無怪誰也畫不好。像這些丹青上似的家庭裡,我是一天也住不舒暢的,你看如許一名七十多歲的老太爺整年假惺惺地玩著一個“搖咕咚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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