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爺爺之前最喜好你釀的桃花酒了。”
“那是當然啦。”柳下夕嵐眉開眼笑的環住朝煙的胳膊,調皮地說。
聞言,柳下夕嵐下認識地伸手撫摩頸間的白玉扳指,溫潤的白玉裡蜿蜒著一絲血紅,會聚在深深的凹痕處,顯出一個“霂”字來,那是血染就的印記。
在天井邊梳洗好,柳下朝煙回到屋裡。夕嵐還未醒來,朝煙本籌算叫她起來跟她說一聲的,但坐到床頭後,籌辦拍醒夕嵐的手終究還是轉了個彎,順勢替夕嵐把額前的亂髮撩到耳後,悄悄摩挲少女的臉龐,竟有些不捨分開。
“你方纔在我這攤前站了好久也冇買東西,瞧著也冇甚麼錢,不是你偷的是誰偷的?我方纔收錢翻開抽屜錢就冇了,就你離我比來,除了你還能有誰?嘿,大夥兒都來評評理,也都是老主顧了,應當也曉得我是個甚麼樣的人,我像是會無緣無端地冤枉人嗎?”
柳下朝煙低頭看了看熟睡的少女,不由笑著搖了點頭,用指腹悄悄擦去她眼角的淚水,把她謹慎抱起,送回了房裡。
一片昏黃蒸汽中,漂著紫菜和蝦米的熱湯澆在一碗紅色的麪糰上,麪糰立即變得晶瑩剔透,內裡的肉泥彷彿透出誘人的香氣,再撒上幾片翠綠的香菜,連朝煙都看得有些饞了。
她隻不過比夕嵐早半柱香的時候來到這個世上,卻一言不發,用肥胖的身軀扛起了姐姐的職責,為夕嵐撐起了一片天。她看了看床上阿誰有著和她一樣麵貌的少女,揚起了嘴角。
“那姐姐必然要好好地返來,夕嵐到時候拿前年釀的竹酒給你喝。”
方纔轉過身,俄然肩上被人撞了一下,一個不穩幾乎栽地,待她剛站穩就被人挾住。朝煙轉頭一看,竟是餛飩攤的攤主。那攤主嘴裡還大喊著“抓小偷啊——抓小偷——”
替夕嵐掖好被子,柳下朝煙並冇有就此睡下,而是拿出床下的女紅,穿針引線,藉著月光繡起來。
或許她能做的,唯有沉默。
“姐姐能不去嗎?”夕嵐眨了眨眼睛,扁著嘴巴問。
柳下朝煙昂首看了下天,已經矇矇亮了,隻得站起家來,想了想,用水在桌上留了一個“安”字,便回身出了屋。一聲驕易的“吱吖——”後,床上的少女緩緩展開眼,眼裡還含著淚水。待她徐行至桌前時,看了柳下朝煙留下的字,也用指尖沿著水漬刻畫了一遍,而臉上已看不出情感。
實在她一向都曉得,即便朝煙老是謹慎翼翼的,就怕她曉得會難過,可她們是雙生子啊,朝煙的一舉一動、一顰一笑,她都懂。可就是因為懂,以是才更要謹慎埋冇。她不肯讓她知的,她便不知。就像此次,她始終也冇有戳穿柳下朝煙。李家的綢緞莊那裡是這麼好進的,就算朝煙的繡工再好,冇有門路人家又那裡會收?她多數是去做婢女奴役之類的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