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老一臉生無可戀，我拍了拍他的臉欣喜：“待我出來，和你一同看。”

顧不得月老哀嚎，我提了裙角便潛了出來，我來這司命殿幾百年，從未見過司命寫的簿子，當真多了幾分測度，都道人間情愛波瀾起伏，跌宕民氣，濃情密意酸到讓人倒牙，比話本子都要讓人入迷，我是甚為不信的，朝辭小子常日裡板著一張冰山臉，連蓮池的魚兒都不肯與他靠近三分，那裡能寫出這麼出色的命格？

他低頭看我，廣袖被風吹的獵獵作響：“你不必如許，我向來公私清楚，你在司命殿七百年委實惡劣，怪不得任何人。”

我咬了唇不知如何辯駁他，俄然感覺有些懊喪，彼時是惡劣了些，司命殿裡不過兩三個仙子仙童，竟冇一個與我交好，月下老兒那一窩子被我玩弄得委實慘了些，大抵也盼著我不要歸去。

司命瞧我低頭，大抵或答應能有些不忍，語氣稍緩了些：“你若平時收斂一兩分，也不見得會惹出這般費事來。”

天帝猛拍桌子，手指恨不得戳在我的鼻子上：“司命如何教出你這麼個玩意兒，偷了簿子當話本子去瞧？好，你若喜好這些人間劫緣，本帝便讓你來經曆一番，三世百年，你瞧這夠不敷？”

“司命，你塌上有些臟東西，方纔我化作拂塵為你掃了潔淨…”

我衝他和藹地笑了一笑：“月老活了幾千歲，畢竟要比館梨懂事些。”

我向來自以為有仙風仙骨，常日裡司命也不肯說一句重話對我，那裡受得過這般委曲，當下跳將起來：“去就去，誰怕誰？”

我咬了咬牙，躲得了月朔躲不過十五，便應了同他去麵見天帝，妄圖著坦白從寬，罰我挖百年的草也是能夠胡亂接管的。

眼瞧著天帝揮手讓天兵天將帶我到地府投胎，司命仍然低了頭不肯瞧我，我悶悶地收回了目光，方要和司命擦肩而過，卻聽得他對我低語：“等我。”

我嚇得直縮脖子，眼看著天帝拍壞了六根柱子：“生性惡劣，難以教養，本帝恨不得將你變成話本子從這裡扔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