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口氣，歎得那樣深，那樣幽長，像是將她這輩子的憂愁都歎在了裡頭。

高坐在那的雲甄夫人，右手還保持著將茶盞丟擲出去的姿式，見他跪下後，方纔漸漸地將手垂了下去。

但近些日子產生的事，件件都叫他始料不及，這一回又如何會分歧。

他頓時大急，背上盜汗愈發密佈，也不敢再率先開口。隻順手抓起一旁紅木小幾上的茶盞來，靠近嘴邊就要喝。

但是當他真走進了千重園，那些本來已經在貳內心頭過了千百遍的話，俄然間就都說不出來了。

連四爺當然不敢說是。

他勉強笑著，上前訕訕道：“阿姐。”

“不是這件事。”雲甄夫人並不等他說下去，截然打斷。

他一時候也不敢必定，雲甄夫人喚了他前去，是為了鶯歌母子的事，還是為了林氏的事，又或者是林老夫人又來同她說了甚麼話……但是即便他冒死想要將另一個動機按捺下去，阿誰不詳的動機，還是不斷地冒上來。

她仍然不說一個字。

“阿姐……”連四爺不敢再說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