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誌遠在福建路的時候就是個通竅的人,高低官員都與他交好,政績也不錯,市舶司的歲緡成年增加,為三司之首。調任戶部侍郎以後,在朝中也是過得風生水起。但吳誌遠身上的汙點實在很多,隻因是顧行簡汲引的,天然歸到顧相那一派,冇人敢動他。
顧行簡站起家,走到跪著的宋雲寬身邊,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宋大人不消怕,做好本分就是。告彆。”說完便開門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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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雲寬又偷偷打量了眼麵前之人。年青,實在是太年青了,玉質金相,氣度不凡。就算布衣加身,那股淩厲的壓迫感卻諱飾不住,往那邊一坐,他這個正四品的大員,雙腿都有點發軟。
本朝的州府衙門多數陳舊,雖棟施瓦獸,門設梐枑,辨彆於淺顯的修建,還是不太起眼。因為處所上要用錢之處實在太多,像補葺衙門如許費錢吃力又無關政績的事,任上的官員都不會去做。一個弄不好,還要被身邊的判官和朝裡的台諫官參一本。久而久之,各地陳舊的府衙倒也成了為官廉潔的一種標記。
莫秀庭原覺得對方聽到本身的名字,起碼該驚奇一下。可麵前的女孩沉著沉著,不卑不亢,好似渾不在乎。她是莫懷琮之女,又是英國公的兒媳婦,平凡人湊趣都來不及,就連宮裡的娘娘們見到她,也都親親熱熱的,還冇人敢不把她放在眼裡。
宋雲寬一抖,又言:“那下官另有兩幅書畫想……”
“我現在停官留職,是微服出行。宋大人不消拘禮,坐下便是。”顧行簡抬手道。
“下官不敢,下官還是站著罷。”宋雲寬笑著應道。他也是今早才從進奏院下傳的邸報裡曉得,顧相被天子停官了。可顧相權傾朝野,權勢盤根錯節,在不在野實在並無多大辨彆。就憑皇上對他的寵幸,想必很快就會複起。
夏初嵐站在原地,施禮道:“我與夫人素不瞭解,不知夫報酬何要扣下我夏家的人?”
他判定地叮嚀身邊的官差:“叫幾小我跟六平去泰和樓,本官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在紹興的地界上猖獗!”
“不忙,不忙。相爺無妨在紹興多留幾日,讓下官儘儘地主之誼。徹夜下官想在泰和樓為您拂塵洗塵,請您賞光,必然要來。”宋雲寬拜道。
夏初嵐乾脆依言坐了下來。剛纔來時,內裡站著兩個護院,屋子裡又有這麼多人,隻怕想走冇那麼輕易。歸正她的人都留鄙人麵,六平也應當見到宋雲寬了,不愁冇人救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