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風、采月“撲通”一聲，跪在了地上，跟著叩首討情。乳母許氏老淚縱橫，她家女人在孃家時連一巴掌都冇捱過，嫁了夫家，卻為了女兒挨鞭子。

“從小, 我就在您麵前長大的, 相處的光陰比母親都多。”

太陽高懸在頭頂，這時候恰是中午，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。她臉上又是泥土又是淚痕，眉心處因為下狠勁叩首，留下一片鮮紅的印跡。她皮膚白淨，看著格外較著、非常可怖……大抵是內心驚駭、焦心，又趕上天熱，小臉就通紅著。衣袖處不知如何回事，破了一個大洞……這模樣，戰役時靈巧、清秀的女孩兒實在是相差甚遠。

“行了，起來吧，去照顧你家主子。”秦氏怠倦地擺了擺手，說到底顧望舒還是個孩子，真要在新府出事了，也欠都雅。

“大蜜斯，好了。”虎子行動敏捷的把一盆涼水放到了她的麵前。

虎子跑到秦氏麵前，砰地一聲雙膝跪地，“感謝大太太，感謝大蜜斯……”

“快去看你四叔。”

她深吸一口氣：“但是, 四叔真的是無辜。”

“不消了，我不渴。”新荷擺了擺手，走去床前看了看顧望舒的神采，俄然想起一件事，轉頭交代：“你去端盆涼水過來。”

虎子另拿了潔淨的布巾過來，在水裡揉了幾下，擰乾遞給新荷，說道：“大蜜斯過來有一會了，還讓人去請了大夫。”

“傻荷姐兒……”他艱钜地抬起手，揉了揉她的額發。

新荷搖點頭，行至祖母的麵前，跪下了。本日這事，較著就是她惹怒了祖母，可不想再牽涉到母親。

“應當能夠的。”

秀梅、繡芝低聲勸道，“老太太饒了姐兒吧，這麼多人看著呢。”

“實在不該為了我這卑賤之人受鞭刑……”他喘了口氣：“要打，就打我吧。”

“……”顧望舒迷惑地看了守在本身身邊的女娃一眼，張了張嘴，卻冇有聲音。他嘴脣乾到都起了裂紋，看著有些不幸……

“啪”，秦氏實實在在捱了一鞭，髮髻都散了。她悶哼一聲，額頭上的汗隨即流了下來。

“新家家規第一條, 凡新家兒孫，若目無長輩、大逆不道者，當罰十鞭。”

“祖母, 我從未想過違逆您……”新荷擺脫開采風、采月的管束, 往前走了幾步, 跪在她的腳邊。

一院子的人都怔住了，阿誰渾身是血、性命不保的少年竟然自求鞭刑……

“老太太……”張嚒嚒拿著紅色牛皮包裹尾梢的軟鞭過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