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和神情淡淡的:“十六個字你才認的兩個,你覺著這喝采?”
晏和點頭:“都六歲了,再不開蒙已是遲了。”
晏和似笑非笑地乜了她一眼,調子拖曳出老長:“你想要甚麼?或者我親你一下算是抵了?”
重嵐噎了下,估摸著他是報上回的調戲之仇,嘿嘿笑了兩聲,大著狗膽道:“是親嘴巴嗎?”
晏和微怔之下竟冇有躲的開,隻來得及偏了偏頭,冷不丁就被軟嘟嘟的嘴巴印在臉頰上,他待人夙來都遠著,頭回被人這般靠近,繼而被糊了一片口水。
除此以外,每天都讓她抄些近似於‘碌碌終老’‘少壯不儘力,老邁徒傷悲’的詞句,企圖激起她的恥辱心,每日還要學孺子發矇的《三字經》《幼學瓊林》《弟子規》之類的助她開蒙。
晏和緩聲道:“你如果真有阿誰膽量,在我背後口出牢騷倒還好了,免得一副小人精模樣,慧極必傷,小孩子心機太重,做事兒太有分寸也不是甚麼功德。不過...”他頓了半晌,一眼橫了過來:“不過傳聞所知,你父母都算不得聰敏人物,如何你辦事就這般練達了?”
她隔了幾天就被連人帶東西送到晏和隔壁,她的新房構造安插和他的類似,隻不過略小些,地下鋪了厚厚的毛皮攤子,桌子椅子的邊角都用絨布包裹起來,該當是怕她磕了碰了。
重嵐躊躇了下,獵奇問道:“翠微說的那些話...大人都信嗎?為甚麼還讓我跟你住?”
他稠密的長睫被映成淡金色,眯起眼讓人瞧不清神采,俄然又展開眼瞧著她,一哂道:“不懂就算了,你清算清算東西籌辦搬處所吧。”
晏和麪不改色,白潔的手在桌上小扣了敲:“六十遍。”
他錯愕以後當即起了身,麵上極較著的難堪和不易發覺的彆扭,勉強撐著常日的冷臉:“冇有半分端方!”廣袖一揚回身走人。
重嵐白日裡閒坐無趣,便問兩個大丫環要來了針線,本身冇事兒繡個荷包帕子之類的,好些年冇脫手了,剛開端不免陌生,繡了好幾個時候才覺著好些,她有把東西上繡本身名字的風俗,堪堪繡完了一個‘嵐’字才發覺不對,又捨不得就這麼扔了,塞到枕頭底下,操心吃力地重新繡‘蘭’。
重嵐小時候冇請過先生,不免戀慕那些請得起先生的人家,現在先生是有了,還是名動天下的探花郎,她卻叫苦連天,恨不能一頭碰死,忍不住闡揚販子本質跟他還價還價,小胖手來回比劃:“五十遍太多了,五遍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