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嘗當然不以為,這裡另有第二座勞動得了薛瓔前去的衛府,內心一虛便回想起來。
衛冶髯毛一抖,驚奇不定地轉頭看了眼正彎身揖禮的兒子,又聽薛瓔說:“不必多禮,我與你父親有事相商,你先下去吧。”
她皺皺眉, 感覺太刺眼了,便叮嚀孫杏兒拿一身羽林衛的常服來給他換。
但是下一瞬,他那股歡暢勁便微微一滯,因聞聲薛瓔向外道:“去衛府。”
前朝末期,各國皆有本身的度量衡與筆墨,除衛外,他大抵還曉得陳、薛、宋三國的。但陳同一天下後,並未直接利用本來的筆墨,而是在那根本上作了簡化與點竄。
薛瓔是以發明,他是用左手執筆的。早在雪山初遇,她便重視到他慣於左手使劍,不料寫字也是。
“衛王身在此位,在國中可有死敵?”
“嗯,寫吧。”
薛瓔笑笑:“那衛王便入宮去吧,恐怕得先受點委曲了。”
“我並不樂善好施,”薛瓔打斷他,“能救你的也不是我,而是你本身。”
衛冶腿一軟朝後仰倒了去,幸而被門房一把扶住:“王上!”
衛冶忙點頭道:“是,是……長公主冇那麼說,是臣的主張。”
她說:“挺好的。還想學甚麼?”
實在他並未全然扯謊,先前書柬上的字,他確切有很多不認得。
“長公主如何曉得?”他作一副懵懂神態明知故問。
衛冶忙顫巍巍地點頭:“勞長公主體貼,臣無事。”
衛冶腦袋裡頃刻一陣轟鳴,耳朵也嗡嗡作響起來。兒子自幼生在長安,冇事理錯認長公主,而門房通稟所言也絕對無誤。
衛冶此前入都上貢,現下尚未返國,也居於此。半晌後,便與兒子一道急倉促迎了出來。
“我冇那麼說。”薛瓔眨眨眼笑起來。
那麼照理說,當年才兩歲的衛冶,以及衛冶阿誰現在才十五的兒子,都不成能認得他。
魏嘗彷彿一時也想不到甚麼了,朝她搖點頭。
他瞧著她細白的手指微一愣神,才接過來,也取了一片空缺的木簡與一支筆,對比著刻畫起來。
行車無事,她冇捎帶沉重的翰劄,閒著也是閒著,歸正動脫手指就能叫魏嘗歡暢,又何樂而不為。
既然如此,她必然曉得,真凶不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