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窗的書案上放著硯台,鋪著宣紙,硯台中磨好了墨,宣紙上題好了詩名——《雨後中庭》。
實在,從他們家到河邊不過百米,漸漸悠悠的幾分鐘也就到了。
江春材歎了口氣,臉上帶著不忍之色,“我們村此次實在是榮幸,其彆人的日子可就不好過囉!”
鋪天蓋地的響聲持續了約摸半柱香的時候,山洪所過之處,襲捲著沙石泥漿滾滾而下,就連劈麵的山頭都跟著震顫起來。
“我也去,逸哥!”
“嫂子,你說的對。歸正都如許了,哭也冇用。”二毛娘拿袖子抹了把臉,停著抽泣,“想當年我們被幾千官兵追殺,二毛他爺爺還是帶著大夥殺出一條活路,在這裡安安生生地過了這些年。”
不知甚麼時候,雨垂垂小了,劈麵的山穀也停止了轟鳴,四周的風景變得清楚起來。
江春材指指河水,“你看這個水位,還差一乍就能漫過來。”
寨子裡的人腿軟地蹲在地上,緊緊抓住近旁的樹根、抱住大石,一個孩子大哭起來,其他孩子也跟著扯著嗓子哭,有些大人也嚇得瑟瑟顫栗。
江逸這才重視到,可不是,都成地上河了——水位比河岸都高出來將近一米,冇想到過了這麼久都冇泄下去,如果冇這道堤壩攔著,彆的不說,村裡那些剛種下去的種子必定得遭殃。
蘇白生替他換了張紙,淡笑道:“詩名改一下吧,《雨後雜興》,抑過《鄉間童趣》,豈不更好?”
那男人撇撇嘴,扯著脖子說道:“明顯有好道兒你不走,非情願帶著大夥受窮!不就是因為你家男人埋在這裡麼?你本身想守著我們攔不住,莫非要讓全寨子的人都跟著你一起守嗎?”
蘇雲起不放心腸跟在前麵。
一個臉孔凶暴的中年男人,一邊擰著濕漉漉的衣服一邊不滿地嚷道:“屋子冇了再蓋——話說得輕巧,往哪兒蓋?這些日子吃甚麼?每天啃草皮,還是盼著天上掉餡餅?”
老長幼少臨時收起哀思,再次解纜。
本來狹長的穀地現在全數被沙石袒護起來,寨口的木台,穀地深處一個挨一個的土坯房,屋簷下晾曬的外相和菌子,全都不見了。
“嗯!”二毛娘含著淚暴露一個果斷地笑容,隨即站起來,對著大夥說道,“大夥都彆哭了,之前二毛他爺爺帶著大夥來到這裡的時候就說過一句話——留得青山在,不怕冇柴燒——現在,我再把這句話說給大夥聽,屋子冇了我們再蓋,人都在就成,你們說是不是這個事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