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羲上尊麵上似是現出了光陰的班駁暗影，衰老而沉重，彷彿與這“人間”融為一體，成了六合的一部分。

“好了！”少諳無法跳下雲端，身形一閃便呈現在幽紋身邊，望著吊掛於樹梢躬自撲棱著四肢的燭瀠，也是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，朝幽紋道，“放她下來吧！”

“若她再出言不遜，我會直接砍了她的尾巴！”幽紋冷眸覷了地上的燭瀠一眼，望著少諳寒聲道。

“澹台眼力陋劣，隻瞧見一處山，一處穀！”少諳答道，語氣中透著淺淺的冷酷與疏離。

“師尊，九天傳來了新的詔令！可要――”

她心中雖是不屑，口中卻仍然輕聲問道：“何解？”

幽紋實在看不下去，便將她上半身漫溢的魔力悉數封印起來，她身材裡的力量這才消停下來！

“望胥峰上看獲得人界？”少諳皺眉，不欲窮究長羲上尊所謂的道，轉念問道。

“若你成仙，我會第一時候殺了你！”幽紋冷冷地望著她，眸中是砭骨的陰寒，“放心，冇了靈池的仙靈之力，你上半身的魔體誰也冇法竄改！”

見少諳不語，一副神采懨懨的模樣，長羲無聲地歎了口氣，心道：楓秀啊楓秀，你究竟是如何讓這丫頭沉入暗中，不欲轉頭！

罷了，此事也急不得――

不過現在體內流轉的已是仙力，她曾一度擔憂本身是否會是以演變成仙――

鑒於與長羲上尊的賭約，亦或許是因為與師尊的打算，少諳挑選了讓步，垂垂學會了在這個陳腐的瑤池儲存。

幽紋磨磨唧唧地入了幾次戒律閣，終究讓毋妄上仙他白叟家消了火，放心做起了蓬萊弟子，與少諳一暗一明潛於蓬萊。

春去秋來，既無夏花冬雪，已無暑日北風，人間季候的變更，在蓬萊瑤池表示得總不是那麼較著，在雪穀寒陣消逝以後，便真是四時如春了吧。

“你歸去吧！”長羲揮手。

“看得久了便可看到六界――”長羲緩緩言道，轉頭望著少諳，麵色稍稍溫和，“澹台，你要記著，天行有常――”

“澹台，你看到了甚麼？”

“山川可屬六合，花鳥樹木但是生靈？”長羲漂渺之聲傳來。

“啊啊――”燭瀠一時不察，腦袋朝地摔了個健壯，火紅的身子鋪在地上，一動不動。

“哼！”幽紋拂袖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