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澹台，你看到了甚麼？”

長羲上尊立於望胥峰頂，朝身後的少諳如是問道。

“好了！”少諳無法跳下雲端，身形一閃便呈現在幽紋身邊，望著吊掛於樹梢躬自撲棱著四肢的燭瀠，也是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，朝幽紋道，“放她下來吧！”

“你歸去吧！”長羲揮手。

終究結束了，自半年前開端，冇過幾日長羲上尊便會召她過來，美其名曰論道，實在是在想方設法地勸她歸順，不過她可不會因為這三言兩語而動容，她的心始終在那悠遠的魔界當中――

幽紋磨磨唧唧地入了幾次戒律閣，終究讓毋妄上仙他白叟家消了火，放心做起了蓬萊弟子，與少諳一暗一明潛於蓬萊。

幽紋斜眸瞥了她一眼，手中白光一閃，那根樹枝頓時從中截斷――

“……是，師尊！”

“望胥峰上看獲得人界？”少諳皺眉，不欲窮究長羲上尊所謂的道，轉念問道。

這便是在魔界早已根深蒂固的看法。

望著幽紋冰臉上壓抑的肝火，少諳心中悄悄一笑，不過麵上倒是變了端莊之色，點頭應道。

長羲上尊麵上似是現出了光陰的班駁暗影，衰老而沉重，彷彿與這“人間”融為一體，成了六合的一部分。

“滄海桑田，山川易變，本就是六合之道，生靈萬物生老病滅，亦是六合法例，一草一木皆可見得人間規律，這望胥峰自上古期間便已存在，又見證了多少人間的昌隆與凋敝――”

“澹台眼力陋劣，隻瞧見一處山，一處穀！”少諳答道，語氣中透著淺淺的冷酷與疏離。

春去秋來，既無夏花冬雪，已無暑日北風，人間季候的變更，在蓬萊瑤池表示得總不是那麼較著，在雪穀寒陣消逝以後，便真是四時如春了吧。

“看得久了便可看到六界――”長羲緩緩言道，轉頭望著少諳，麵色稍稍溫和，“澹台，你要記著，天行有常――”

三年前，幽紋順利拜入毋妄上仙門下，不過與洛坤二人刹時又被逐出了師門，隻是誰也冇當真，畢竟幾百年了，洛坤與毋妄上仙的此類事件已上演了多少次――

望著他逐步消逝的背影，少諳終按捺不住唇邊的笑，堂堂修羅殿魔君竟被仙界一隻小狐狸氣得怒髮衝冠，實在成心機！

未下雲端，就已聞聲了燭瀠直入天涯的高音，不消猜便曉得那兩人又鬥起來了，不由得撫額感喟。

“天然是――”

她心中雖是不屑，口中卻仍然輕聲問道：“何解？”

“師尊，九天傳來了新的詔令！可要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