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他觸目所及,唯有緊閉的宮門。而宮門口甕城的城牆之上,正有一隊黑甲軍朝下射箭。
李舒白的手中,鮮明是一把頎長的劍刃,如匕首般握在手中,恰是那柄魚腸劍。
“如果冇法排擠呢?”他以杯掩口,輕微動唇。
王宗實悄悄肅立在一旁,甚麼也冇說,隻緩緩退了一步,袖起了雙手。
魚腸劍削鐵如泥,李舒白進退驅避極快,轉眼間已斬斷無數刀劍。但是殿上衛士不下百人,他技藝再好,一小我隻要一柄短劍,畢竟力有不逮。
王皇後緊緊扶住他僵立的軀體,不敢出聲。
他望著李舒白,低聲喃喃道:“是我輸了。”
李舒白愣住腳步,微微昂首看他。
黃梓瑕瞥見他陰暗的瞳孔微微收縮。這讓她頃刻間想起,在蜀地遇險的時候。當時的深夜埋伏衝散了夔王府衛隊,王蘊在火線追擊,發令說,一黑一白頓時兩人,務必擊殺!
一向力量欲竭的天子,聽到他這一句話,卻有了動靜。
這近乎猖獗的口氣,讓殿上禦林軍都怔了一下,才舉起手中刀劍,跟著王蘊步步逼近。
李舒白看了王宗實一眼,目光又轉向王皇後:“臣弟敬陛下。”
黃梓瑕隻覺後背的汗沁出,已經濕了衣裳。她在他身後輕聲道:“王爺,喝完以後,我們當即出宮……或許,另有體例將魚卵排擠。”
他倚靠在王皇後的身上,明顯已經力竭,可艱钜伸開的口,猙獰如同背後屏風上須爪怒張的龍首。他聲嘶力竭,一字一頓地說:“四弟彆急……再等一等。”
李舒白看著他手中托盤之上的兩杯酒,一左一右,金盃以內光點模糊,看似毫無辨彆。
王皇後會心,轉頭舉杯表示李舒白,說:“陛下龍體不佳,怕是喝不下此酒,便由本宮代了吧。”
而天子的目光已經渙散,他的眼神投注在李舒白的身上,就像是投注在虛無當中。
“王爺!”黃梓瑕忍不住低撥出來,待要撲上去之時,卻已經被王蘊拉住了手肘。
還未等她找好肋骨,禦林軍夾攻中的李舒白已經一個旋身,開端反擊。刀陣當中青色寒光閃過,誰也冇看清是如何回事,隻聽得叮噹作響,抵在最前麵的兩柄刀頭已經落地。
王皇後見他將杯中酒湊到唇邊,卻不喝下,便坐到天子身邊,將酒遞到他的口旁。
李舒白舉著那杯酒,垂眼看著微微閒逛的酒水好久,才垂眼一笑,說道:“多謝陛下恩情。隻不知這杯酒飲下後,陛下要如何措置臣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