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軍指導,宮人樂舞,官方樂班轟轟烈烈,排了數十裡長的步隊。在震天動地的聲響當中,佛骨迎入城內,京中統統人堆積於大街之上。連朝廷都停了衙門事件,大臣們疾走而出,滿道皆人。長安城寬逾五十丈的朱雀大街上,人頭攢動,隻見烏壓壓一片跪倒在路邊頂禮膜拜。
李舒白一起出了大明宮,沿途與很多官吏見到,世人都向他施禮,但多踟躇不敢過分靠近。他也不覺得意,待走到宮門口籌辦上馬車時,卻有人在前麵叫他:“王爺。”
安溫馨靜的永昌坊,恰是午間,家家戶戶炊煙裊裊,覆蓋得如許的夏季略帶青灰色。王蘊從街巷當中打馬走過,隻感覺四週一片喧鬨,隻要些悠遠的輕微聲音,自門窗之間模糊傳出,但傳到他周身,卻都已經聽不清楚。
“這……這不是惡鬼附身,最是驚駭佛光的夔王麼?”
他深吸一口氣,卻感覺本身胸膛的跳動更加狠惡。他漸漸走到門前,抬手重敲房門:“梓瑕,在嗎?”
他在王宅門口上馬,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黃梓瑕所住的小院中,瞥見房門緊閉著,門前的臘梅開得恰好,金燦燦的色彩塗在這荒涼的院子中,顯得六合格外敞亮。
但瞥見他臉上的慌亂與暴躁,小侍衛又從速勒馬停下,不敢再問,隻呆呆地看著他縱馬奔馳,直穿過外宮門,向西而去,轉眼消逝在揚起的煙塵當中。
“我就說,夔王能走到本日,他的運氣,真的很不錯。”
被他拋下的禦林軍們在身前麵麵相覷。他身邊的阿誰小侍衛從速催馬追上他,急聲道:“統領,陛下有旨,命你這三日妥當安排宮中防衛,寸步可不離大明宮!”
佛骨進京之日,徐逢翰於四更天便領百名宮女、百名寺人出城十裡以外遙拜。比及卯時,天氣漸亮,便瞥見遠處捲菸環繞,迎佛骨的佛樂聲與誦經聲遠遠傳來,恰是昨夜在比來一座浮圖中修整的迎送佛骨步隊已經起家了。
“這……這但是聖旨,陛下如果臨時找你有事,那……”小侍衛急了,伸手要去抓他的馬韁。
人群當中,不知是誰先顫巍巍喊出這一聲,然後就如潮流般,統統人都被傳染了,個個喃喃念著“佛光神蹟”,向著佛骨與佛骨前的夔王祭奠,就連方纔還在爭辯夔王是否惡鬼附身的人,都彷彿完整健忘了,隻曉得涕淚橫流,投上天為這場神蹟添油加火。
“有冇有被惡鬼附身,端看他能不能安然接下這佛骨,不就曉得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