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舒白眼中波瀾不驚，隻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，說：“傳聞他死前痛斥我要顛覆朝廷，看來天下人對我的成見，能夠要更深了。”

天子點頭輕把他手臂，說：“如此風景，甚好。本日朕過來，特地討你一杯茶喝。”

“臣弟不敢。”李舒白當即推讓道。

腳步聲近了，一個熟諳的聲音傳來：“陛下，走廊近水濕滑，還需把穩哪……”

他不答，隻靠在車壁上，閉目養神。

好久，李舒白才悄悄放開她，挽著她的手帶她進屋，說：“你邇來馳驅勞累，又遭遇各種變故，而我卻在此享用落拓，不能幫你，真是問心有愧。”

黃梓瑕看著他的神情，急道：“若聖上是以而歸咎於你，怕各鎮節度使與你又連累，你又要多擔一份罪惡！”

黃梓瑕從林下漸漸走近李舒白地點的小樓，踏上空臨水麵的走廊。足音輕響，悠長迴盪。

以是她搖了點頭，隻問：“若我闊彆風暴，在風平浪靜處等候，你能包管本身滿身而退，不會讓我空等嗎？”

李舒白深深凝睇著她，好久，緩緩點頭，說：“我不敢包管。”

“臣弟不敢。”李舒白說著，請他上座，親為點茶。在拔取茶杯時，他的手不動聲色地滑過了方纔黃梓瑕喝過的那一杯，給他取了另一個。

就在走到廊下轉彎處，她繞過一樹粲然盛綻的梅花，瞥見李舒白站在廊下望著她。

“振武節度使李泳的事？”李舒白漫不經心，說道，“放心吧，他一介商賈出身，行軍兵戈時部下兵將都不歸心，成得了甚麼氣候。”

馬車由北向南穿過大半個長安，進入修政坊。就在靠近宗正寺亭子之時，停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