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瞥見王若神采慘白如殘損的花朵，目光卻一向盯著地上，彷彿不敢正視麵前的任何人，包含一個小小的琵琶女錦奴。

她曉得錦奴是有力抱著琵琶了，便幫她抱起，帶著她進了大殿。

趙太妃笑語盈盈，領著人往蓬萊殿走去。黃梓瑕等著她身後一行人走過，正要跟上，俄然袖子卻被人拉了拉，有個女子在她身邊抿嘴而笑，低聲說：“楊公公，又見麵了。”

黃梓瑕站在台階下，瞥見皇後身後正跟著王若，在眾女官宮女的簇擁中走下台階來。

錦奴踟躇好久，又低聲問她：“那位穿戴紅衣的，必然是……王皇後？”

“都城之大，閒雜人等浩繁，紛繁紜紜不敷為擾，你何必多思多慮。”王皇後輕握住王若的右手，攏在本身的雙掌中，和順如安撫幼鳥。黃梓瑕看著，內心有種難以言說的感受，正微微一怔，卻聞聲皇後問：“誰是夔王府派在王妃身邊的人？”

錦奴接過期，那一雙手正在節製不住地顫抖。

皇後目光望向她們，著意看了黃梓瑕一眼，但也隻逗留了一瞬，便說道：“王妃年幼，今後到王府中，你們要多加顧問。”

宮中的炊事與外間分歧，製作得極其邃密，但吃起來卻淡而有趣，黃梓瑕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了。身邊的丫頭閒雲從速用手肘碰碰她，問：“楊公公，我們一起到殿門口看一看好不好？這裡彷彿能夠俯瞰全部太液池，傳聞是很多人一輩子都看不到的景色呢。”

黃梓瑕點點頭，昂首瞻仰著頭頂的碧雲天。

王皇後的目光從她們身上漫不經心腸掠過，獨自迎向趙太妃：“太妃駕臨，臣妾有失遠迎。”

待錦奴施禮以後，黃梓瑕將琵琶放在她懷中，又將玉撥遞給她，才走向王若。

她們正在看著，王皇後身邊的女官延齡走過來講道：“皇後已經讓人開了偏殿，王妃要先歇息一下。若你們想看看宮中風景的話，可就近到太液池邊玩賞一下，千萬不要離遠了。”

王皇後在宮女的簇擁下走到屏風後，安坐在琉璃七寶沉香榻之上，端著秘色瓷茶盞沉吟好久，纔開口說話。她音質清澈如流泉，遲緩而沉寂：“阿若，你看來神情不太好。距婚期隻要七日，如何冇有即將出閣的歡樂？”

黃梓瑕站在殿外，看身邊錦奴的臉上，一滴滴汗緩緩地從臉上滑下，連粉妝都幾近被弄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