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，有甚麼不喜的處所，你和我說。”王皇後說著，便牽著王若的手站起說，“七今後就是你出閣之日，我為你籌辦了些東西，你到內殿看一看。”

黃梓瑕不由得忘懷了禮節，隻顧凝睇著她，冇法移開目光。她隻感覺本身低入灰塵當中，在俯視著她的王皇前麵前自慚形穢。

船靠了岸，幾個寺人宮女先登陸，然後下來一個圓臉杏眼的少女，黃梓瑕一瞥見她，便有點驚奇，竟然是岐樂郡主。又想起都城裡說的，岐樂郡主為了讓趙太妃許婚，特地到太妃身邊，平常謄寫經文。剋日傳聞她因為夔王妃的事情鬱鬱抱病，想不到本日她又進宮陪趙太妃來了。

她們正在看著，王皇後身邊的女官延齡走過來講道：“皇後已經讓人開了偏殿，王妃要先歇息一下。若你們想看看宮中風景的話，可就近到太液池邊玩賞一下，千萬不要離遠了。”

黃梓瑕站在台階下，瞥見皇後身後正跟著王若，在眾女官宮女的簇擁中走下台階來。

“那麼……跟在她身後那位……是夔王妃？”

黃梓瑕現在固然是寺人身份，但在王家來往甚多，與閒雲也初初熟諳。閒雲嘰嘰喳喳挺鬨騰的，過分熟悉的人都不喜她，以是竟要拉著她去。

黃梓瑕俯視著上麵的千重樓闕，說：“是啊，真美。”

王皇後打量著她好久，隻握著她的手，卻冇有說話。黃梓瑕悄悄昂首，望了王皇後的麵龐一眼。卻見她臉上雖仍然帶著上位者慣常的那種冷酷疏離，但眼中卻模糊透出一種家常的和順。

黃梓瑕站在殿外，看身邊錦奴的臉上，一滴滴汗緩緩地從臉上滑下，連粉妝都幾近被弄花了。

王皇後居高臨下，俯視著上麵的黃梓瑕等一乾人。蓬萊殿在太液池中間，水風忽來，捲起王皇後的衣袂裙角，七重紗衣如臨風盛綻的一朵緋色牡丹，半遮半掩著她的絕世風韻，漂渺華麗，幾近要化為仙子飛去。

本日氣候陰沉，不遠處的太液池上波光點點，湖心的島嶼如同蓬萊仙島，模糊裝點在太液池閃動的水波中。

趙太妃是昭王李汭的生母，黃梓瑕也是曉得的。說話間她們已經進了蓬萊殿大門，王皇後親身出來驅逐趙太妃。

隻是過分寂靜富麗，反倒顯得不像人間，而像冇法觸及的瓊樓玉宇，冇有人間炊火氣味。

她們從速下了棠木舫，肅立在船埠邊等著趙太妃泊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