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想著,耳邊樂聲越響,本來是那兩個伎家的對決已經到了最後的勝負時候。右邊的紅衣女子正在舞一曲胡旋,左旋右轉,迅捷如風,引得上麵的人陣陣喝采;而左邊的綠衣女子聲音極其高亢,唱著一曲春江花月夜,她的歌聲在如許的鼓譟聲中,仍然清楚可辨,顯見功力。而不偏不倚,唱到的恰是那一句――
坊牆後,尚餘三四尺空位。瘋長的蔦蘿正爬上院牆,朝氣勃勃地開出一大片殷紅的花朵,如同斑斑的血濺在綠葉之上。
但這麼多人,這麼混亂的場麵,一時半會兒,人群底子冇法立即散開。
這一下人潮湧動,身後的侍衛們都還來不及跟上,寺人們更是被氣憤的人群擠到了內裡,隻剩得幾個侍女還在她身邊,卻也冇能跟得上她。
她身上那件蹙金百蝶的紅衣,湮出一種非常光鮮的潮濕的陳跡,在陽光下色彩敞亮得幾近刺目。
黃梓瑕第一個回過神來,當即分開人群向內裡擠去。
說著,她將車簾狠狠一摔。車外的人擁堵不堪,前麵拉車的兩匹馬在人群中受了驚,不安地踱步,馬車廂也開端擺佈搖擺起來。
鮮血斑斑,更加光鮮地顯出上麵刻著的那兩個古篆――
“垂珠方纔追逐公主,也跟在人群中不見了……”墜玉的聲音未落,俄然聽得遠遠有尖叫聲傳來,在此時分散了人群後初初溫馨下來的接道上顯得格外淒惶:“來人啊……來人啊……”
垂珠從速伸手去拉她:“公主謹慎……”
“此時相望不相聞,願逐月華流照君……”
兩邊台上,春江花月夜的歌正被數十個歌女吹打合唱,極致的一種纏綿委宛,到最後其彆人的聲音都垂垂跟不上了,唯有最後高唱的阿誰歌女嗓音壓過統統喧鬨,極高處的轉音如千山行路,幾近盤曲,直上雲天。
黃梓瑕順著她看的方向看去,卻隻見一片人頭攢動,倒是有幾個煙花女子頭上戴著各色花飾,但是看起來色彩外型都非常俗豔,毫不像玉色天成的九鸞釵。
黃梓瑕點頭,皺起眉頭說:“從速命伎樂產業即撤去,我怕公主出事!”
黃梓瑕下認識地在人群中尋覓李舒白,他影象非同凡響,平康坊大街四條,小街十六條,大冷巷陌一百二十三條,他腦中必然清楚非常。
她按著同昌公主的傷口,臉上因過分震驚哀思而顯出冇法麵對的茫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