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綺羅目光淡淡地應向他,微微點頭,算作默許。
可不知怎的,她聞聲“馬幫”的字眼,腦海中竟浮起江知寂那低語未儘的“苦處”。她心中悸動,眉間憂色不自發閃現,複又敏捷按平。
他握緊她的手,試圖給她一絲力量,語氣卻也帶著幾分不肯定:“待我們到礦上,我再讓人細心刺探一番。”
再抬眸時,他目光正正落在溫綺羅身上,隻見他先欠了欠身,低聲道:“女郎,本日礦上之事已停頓過半,另有些許嚕囌之務還需女郎決計。”
溫綺羅拿眼打量他,見他衣袍一如平常整齊可靠,神情間卻添了幾分難辨的凝重。
她鵠立半晌,看了眼被掠過的燭台,冷然一笑,心底卻自嘲:“怎生軟弱到如此境地,連方纔那點話皆聽不明白。畢竟,是我多此一問了。”
濁音見狀,忙安撫道:“女郎莫急,許是這白叟家聽岔了,城裡還冇有獲得戰報。”
溫綺羅卻那裡聽得出來,一把抓住老婦人的胳膊,孔殷地詰問:“你從那裡逃來的?細細說來!”
那輕如絮語的“苦處”二字,又一次在她耳畔潮濕反響,分毫不差地擊中了她一處柔嫩的陣地。
溫綺羅心中模糊不安,現在蘭州邊疆烽火紛飛,便是那裡罹難,流民也不會往這裡跑,雖是如此想,卻也未再多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