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綺羅不置可否，接過茶杯，輕抿一口，溫熱的茶水順著喉嚨滑入腹中，遣散了些許寒意，“我與他有些淵源，他們的商隊熟門熟路，多年跑商也積累了些人脈。晚些我去走一趟，也算是個通個氣，這類時候，還是要同氣連枝的好。”

很久，她才緩緩開口，“你說，這硝石，除了製冰，還能用來做甚麼？”

溫綺羅揉了揉眉心，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。這事兒隻怕還得有勞明府給個薄麵。”

“這批走商的貨，可都安排安妥了？”

濁音看著溫綺羅，彷彿第一次熟諳她普通。他張了張嘴，想要說些甚麼，卻又不知從何提及。

濁音略一遊移，低聲道：“蘭州府四周和都城一帶的關卡，都已辦理安妥。隻是……”

看似風景無窮的勳貴之家，實則如履薄冰。

濁音俄然想起溫綺羅在礦工麵前的承諾，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，心中垂垂明白了她的企圖。

溫綺羅定定地看著濁音，他的眼神清澈果斷，悄悄地站在那邊，身形苗條，言語如春陽般暖入心房。

“濁音，本日各種，你功不成冇。”溫綺羅走到門口，停下了腳步，回身看著濁音，“我欲讓你來做這工坊的掌櫃，今後，這硝石礦的收益，你也要分一份分子錢。”

“不明白我為何要造兵器？”溫綺羅接過話頭，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，“濁音，你可知現在邊塞戰事如何？”

“回女郎，都已安排安妥。每輛馬車都裝載了等量的貨色，並配有專人押送。”濁音恭敬地答覆道。

濁音昂首看了她一眼，見她目光清澈，不似作偽，這才吞吞吐吐地說道：“隻是出了蘭州府到都城的路上，便不在我等的掌控當中了。我擔憂……”

溫綺羅點了點頭，又問道：“沿途的關卡，可都辦理好了？”

濁音的心跳突然加快，他感受本身的喉嚨有些發緊，好久才找回本身的聲音，“女郎……”

濁音怔愣半晌，手中的茶盞幾乎傾倒，滾燙的茶水濺了幾滴在他手背上，他卻恍若未覺。“女郎……想要做甚麼？”在他看來，這硝石礦不過是溫家財產中微不敷道的一部分，溫綺羅何必如此操心。

溫綺羅悄悄一笑，笑容裡卻帶著一絲濁音從未見過的冷冽，“兵器。”

“隻是甚麼？”溫綺羅靈敏地發覺到他的躊躇。

濁音搖了點頭，“我隻是不明白女郎為何……”

兩人又商討了會運輸線路，曉得落日西下，天涯燃燒著一片火紅的雲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