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剛要扣問娘子軍是何意，就見江知寂拱手一禮，隨即回身告彆。

“無礙，些許皮外傷罷了。”溫長昀不在乎地擺擺手，卻掩不住眼底的怠倦。

溫長昀隻是不明白究竟為何，女兒脾氣竟有如此劇變。

一起上，商隊行進遲緩，溫綺羅與江知寂鮮少交換。

軍令如山，不成兒戲。

溫長昀心中一暖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你想走的這條路，太難了。從古至今，何曾有女子之身，定疆安邦。”他頓了頓，又道：“這火器之事，便依你。明日你就隨虞家郎君的商隊返程吧，關外畢竟不是久留之地。”

“溫二孃子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！此番大捷，二孃子當居首功，需求奏請聖聽，好好嘉獎一番！”

溫綺羅點頭應允，她明白溫長昀話裡未儘之意。可重活一世已是造化，若守不住父親和麪前的溫家軍，她多想奉告父親，覆巢之下無完卵。

溫長昀走到她身邊，氛圍中的血腥味還未完整散去。

世人紛繁擁戴，言語間皆是對溫綺羅的讚歎。

溫綺羅與濁音清算好行囊，卻見江知寂早已等待在營外。一襲月白繡雲紋的錦袍，更襯得彷彿謫仙。

隻在與她擦肩而過期，卻聽到溫綺羅用極低的聲音輕啟，“多謝。”那女音輕如蚊吟，江知寂目光微泛，並未回身，兩道身影交叉而過。

他抬步走過破裂的磚瓦與一地支離破裂的兵甲，神情還是安靜，可眉間卻攜了幾分沉重意味。

溫綺羅笑意未達眼底，“你倒是心胸天下。”

溫綺羅望著他的背影消逝在門路，眉心微蹙，半晌，拂起披風朝另一方走去。

“父親，女兒隻是想儘本身所能，護佑溫家，護佑大夙。你且信我。”

江知寂轉頭看她，目光通俗，“溫娘子不也是如此嗎？不然，何必以身犯險，親上疆場？”

她不知如何應對，隻略略抬頭，以冷酷粉飾心中些許渾沌，“眼下尚安，郎君何不歸去整隊，想來晚些你們也會分開關內。方纔情急之下，小女所行不敷掛齒。”

隻是未防夏軍偷襲，本日之宴酒不成沾，肉米糧蛋卻能夠放開限度，讓將士們飽食一頓葷腥。

江知寂並未在乎她的迴避之意，不急不緩隧道：“好個不敷掛齒，方纔攔下南角打擊的，竟是一嬌女郎。看來這大夙的國門，娘子軍亦可守得。”話語雖輕，卻閃現出三分篤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