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說無妨。”溫綺羅一雙清澈水眸盈盈地看向濁音，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興趣。

溫綺羅接過牛乳，悄悄抿了一口，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流入胃中，遣散了夏季的寒意。

溫綺羅的目光落在輿圖上被濁音圈起的那一小塊地區，那邊恰是硝石的產地。她纖細的手指沿著輿圖上蜿蜒的線條緩緩挪動，終究逗留在蘭州府三個字上，“濁音，此事還需蘭州那邊有人助力。”

溫綺羅微微點頭，“我也是這般想的。隻是不知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，怎的就盯上了我們一介將臣之流。”

濁音略一沉吟，又作揖道：“女郎，與其被動等候收冰，不如主動反擊。濁音鄙人，倒是有個不成熟之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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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幾日，濁音便開端動手籌辦製冰事件。他尋來工匠，打造特彆的容器，又四周尋覓硝石，忙得腳不沾地。溫綺羅則讓青玉聯絡了幾個與溫府熟悉的藥材商，以高價收買硝石。

“女郎，我聽聞，蘭州府盛產硝石，如果能……”濁音的聲音將溫綺羅從深思中拉回實際。

濁音還是垂首而立，“與其坐等收冰，不如主動反擊，雙管齊下。一則，我們主動去找那些收冰的農戶，與他們談買賣。他們一定有銷冰的門路，或許隻是想哄抬物價。若讓他們明白，即便囤積，終究也隻是有價無市，想來他們也樂意另尋賣主，將冰塊轉手於我們。”

另一廂江知寂收到信箋，如果之前還不明白溫綺羅的所做之徑是何企圖，現在他卻有了個猜想之想。

這硝石礦的感化，天然是產出硝石，而硝石的感化就耐人尋味了，比方他剛好曉得，此物能夠用來製冰。

大要上隻是淺顯一介商賈，可若背後無人，又怎會有這麼大筆的銀子采冰，難不成他家掌櫃也能預知將來，溫綺羅思來想去，也深覺對方行跡可疑。

濁音垂眸，淡淡道：“女郎喜好就好。”

“那部屬便如此答覆……”

“這牛乳，倒比平常的還要香濃些。”

濁音略一沉吟，就領命而去，留下溫綺羅單獨一人坐在屋內，炭盆裡的火燒得正旺，映在她臉上，忽明忽滅，看不逼真。

江知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眸中暗淡不愉，似是不滿部屬的多舌，“我自有分寸。讓趙十一機警點，不日，會有高朋登門。”

而那些個跟風囤積冰塊的農戶，開初還趾高氣昂，漫天要價，但在濁音成心偶然地“點撥”之下，垂垂明白了此中的短長乾係，終究都同意以公道的代價將冰塊賣給溫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