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幾日那位脫手豪闊的女郎還讓他悔怨不已,現在倒是連悔怨的機遇都冇有了。這冷藏價一日比一日低,他就算貶價也無人問津,再如許下去,他一家長幼可真要喝西北風了。
虞家郎君嘴角微微勾起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光芒,“娘子大可放心。現銀充足,我等毫不會為你負累。”
虞家郎君輕笑一聲,並未直接答覆,隻是意味深長道:“溫娘子是個聰明人,有些事,不必說得太明白。”
虞家郎君眼疾手快,一把扶住了她。溫綺羅站穩後,下認識地想要擺脫,對方卻先一步鬆了手,退後半步並不逾矩,還是那副清平淡淡的模樣。
又過了幾日,城北的冰價已經跌到了穀底,那些小作坊紛繁關門大吉,就連那福佳冷窖之流,也是大門緊閉。
老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:“關門?關了門你吃甚麼?喝甚麼?一家長幼都指著這冰窖度日呢!”
趙十一見是她,也是心領神會,想來早就查清她的身份。隻是走在前麵,親身將她引至雅間,奉上香茗,就退了下去。
“娘子本日前來,但是有事相商?”虞家郎君在她劈麵坐下,撲滅香爐裡的存香,清冽的香氣逐步嫋嫋升騰。
虞家郎君身子微微前傾,語氣帶著幾分引誘:“溫娘子,這三間鋪麵地契到底是貴府置的業,若抵押出去,不免會有些風言風語,傳出去對溫二孃子的名聲可不太好。”
溫綺羅早有籌辦,將地契取出,遞了疇昔:“便是城東的繡坊、城西的香樓,以及城南的珍寶閣。”
福佳冷窖的老者頹廢地坐在門檻上,望著空蕩蕩的街道,長歎一聲。昔日裡,便是再不濟,也能有些散客來買些冰塊,現在倒是連個鬼影子都瞧不見。
溫綺羅這才帶著紫珠,前去清風茶肆。她想以這三家鋪麵為抵押,用以調換現銀。
“不知溫娘子想抵押哪三間鋪麵?”他的目光落在溫綺羅身上。
溫綺羅心中微動,麵前這素未會麵之人,已是將她之想看的透辟,“郎君動靜如此通達,小女不過略施小計,自是瞞不過郎君的耳目。想來郎君也是同道中人,商賈之道,本就是低買高賣,各憑本領。”
虞家郎君身側的女使接過地契,遞到簾後,卻見那郎君細細檢察了一番,眉梢微微一挑:“溫娘子,這三間鋪麵,皆是地段極佳,隻要用心運營,想來斷不會完善銀錢。”
倒是那郎君率先感到不天然,迅捷地收回了手。
“恰是。小女邇來需求銀錢之處頗多,想用府中這三間鋪麵,向郎君抵押些現銀。”溫綺羅開門見山,直言不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