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氏的閨名叫玉娘。

陸臨凝睇著女兒，彷彿透過斑斕豪氣的麵孔看到了幼年時敬愛的女人：“你娘生得濃眉鳳眼，明豔動聽。她自小習武，力量頗大，技藝涓滴不弱於我。”

這些年，不知多少人勸他續絃。

陸臨笑了起來：“是啊，你娘嫁給我以後，隨我一同交戰。得了餘暇，為我洗衣，親身下廚為我做飯。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。”

他的滿腔悲哀，在女兒的哭聲中消逝了一些。他謹慎翼翼地將女兒抱進懷裡，低聲道：“你娘叫玉娘，爹給你取名叫明玉好不好？”

陸臨表情好或不好的時候，都愛在書房裡待著，對著孃親的畫像說話。

直至奶孃將嗷嗷哭泣的女兒送到他麵前。

並且，端寧郡主生得斑斕和順，既不刁蠻也不凶暴，乃至很有些才名。

過了半晌，陸臨才轉過甚來，目中有些泛紅：“天不早了，你先去歇著吧！我要在書房裡待會兒。”

小小的女嬰皮膚烏黑，一雙眼睛又黑又亮，哭起來格外有力。

“郡主冇有半點不好。是我心中念著亡妻，不肯另娶。”

他喚著女兒的乳名小玉，就像在喚著已經離世的老婆。

陸臨俄然說不下去了，將頭轉到了一邊。

端寧郡主曉得此過後，親身到陸家來見他：“滎陽王莫非嫌棄我是寡居之人，以是不肯娶我？還是憂心我過門後會慢待陸四蜜斯？”

陸臨絮乾脆叨地說著，不知何時，眼眶已經紅了，幾滴男兒淚滾落。

“爹，”陸明玉輕聲問道：“我娘長得甚麼模樣？”

永嘉帝冇有能人所難，見他實在不肯，隻得作罷。

有同僚老友為他做媒，皆被他一一直言回絕。

他當時節製不住，抱著女兒哭了一場，然後對女兒說道：“小玉，爹不想再結婚。爹這輩子有過你娘，已經充足了。”

“我和你娘十四歲就瞭解，十六歲結婚，豪情極好，如膠似漆。我們也有拌嘴的時候，我總吵不過你娘。不過，她占了上風，也捨不得我活力。不到半晌，就來哄我。我會故作裝著活力，非讓你孃親身做一碗麪給我吃才行……”

……

“你和你娘幼年時的模樣，有六七分類似。”

生了女兒後，肖氏香消玉殞。陸臨哀思欲絕，將老婆下葬後，整整半個月都冇說過話，低沉至極。

不虧是親爹，看女兒甚麼都好。

陸明玉看著親爹眼中出現的和順，曉得他想起了死去多年的親孃，內心有些悶悶的不是滋味。

女兒小玉在十歲那一年，就對他說過：“爹，你放心續絃吧！我已經長大了，有後孃也不怕。我力量這麼大，後孃進門了也不敢欺負慢待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