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昭歎了一口氣，唉，是了，這裡是永清鎮，不是汴都城。

不過，昭昭現在倒是曉得了福爺爺的擔憂。

楔子

昔年她初入京時便聽聞過汴京明珠、蔡相女孫的雋譽。

她承擔款款，喜滋滋地奔赴汴京，滿覺得本身這隻小雀兒就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。誰料，那人卻早早便有了三個美妾，和一個正妻。

她瞥見那人停頓、折返……

建元四十九年的夏季產生了太多事情。大祈太宗天子駕崩，素以仁孝著稱的皇太子傳聞哀思過分，又為前朝亂黨所驚，竟是就如許薨逝了，年僅十二歲的皇太孫卻一時不知所蹤。因而，在袁將軍的武裝支撐以及蔡相的默許下，皇七子即位，年號天授。

第一章

福爺爺的聲音聽起來怪瘮人的，身上總有一股尿騷味。他年紀大了，總愛一邊碎碎地唸叨著甚麼一邊抹眼淚，待她獵奇湊上去想聽聽那些陳年舊事時，他卻又甚麼都不肯說了。

她和他的孩子，不會再有了。

昭昭垂下小腦袋，儘力地將眼中的淚意憋歸去。

雖則冇有貯於琉璃缶中，而是以一隻淺顯小瓷瓶替之，但其香氣馨烈非常、耐久不散，絕非大祈匠人用朱欒花仿造而成的香水。

“女人，大夏季的，茯苓上哪兒給你找荔枝去呀！”

她想起那年他渾身是血昏倒在自家院子裡，她用小手帕悄悄擦去他臉上的血汙，隻一眼便入了魔障。

厥後，他輕摟著她柔聲欣喜：“昭昭，莫哭，孩子還會再有的。”

昭昭因而每天眼巴巴地盼著他承諾三媒六聘另娶本身一回。她還讓鬆年將她以往從未曾體貼過的帳本子送來，每天悄悄算著本身的嫁奩，夜裡偷偷地笑。

她嬌縱、笨拙、放肆，多次固執地去找蔡芷璿費事，收成的卻永久是外界無儘的嗤笑。

茯苓撩開簾子走了出去。她年約十三四歲，身姿利落、麵色紅潤。

直到那天，茯苓麵若金紙、倒地不起。她一麵吐血一麵丁寧，“花茶……有、有毒……女人謹慎……謹慎……”

那人也在寶津樓裡，等著太醫令為蔡貴妃把脈的成果。

她太累了，終是絕望地沉入了水底。

潘昭昭歪在打扮鏡前懶懶地撫弄著她那一頭綢緞般的烏髮，伸手欲在髮梢抹些西蜀油，卻想起那等專供宮廷之物，現下本身那裡還用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