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親因何而死,母親為何技藝儘失身子孱羸,殷氏又在此中扮演了甚麼角色,乃至是月姨被逐出侯府的啟事,蔣嬤嬤都隻字未提。
左傾顏聞言忿然,咬得發白的唇緊抿。
更何況,左傾顏內心清楚,他做的遠不止於此!
“我就曉得,母親定是因為他拿捏了大哥二哥的性命,才被迫應下……”
他就不怕她們母女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久了秉燭交心,將他曾經做下的醜事揭穿潔淨?
他這是一刀一刀淩遲般剜去母親的心頭肉啊!!
見左傾顏紅了眼,蔣嬤嬤也抬手抹去眼角淚花,“娘娘生你那日環境危急,老侯爺遞了摺子入宮請太醫,那人得知此事,竟然帶著杭太醫,也就是現在的太醫令杭春山,親身來了侯府。”
黃芪第一次見到如許疾言厲色的大蜜斯,不敢怠慢,忙不迭點頭,“是,奴婢這就去宮門角等著他們開門!”
心中有了計算,她恍忽的心神也沉澱下來。
“我?!”
聽方纔蔣嬤嬤所言,太醫令杭春山能跟著天子一同到定國侯府難堪產的母親看診,申明他從當時便深得天子信賴。
祁燼清楚說天子承諾讓她入宮陪母親說話,為何會俄然讓她住下侍疾?
“大蜜斯,你的手傷著了!”
看來,開醫館一事要儘快提上日程纔是。
蔣嬤嬤眸底閃過寒光,“當時的二公子身上,就掛著那塊龍紋玉墜!”
當年的事牽涉甚廣。
左傾顏想起老侯爺的話,凝眉問道,“他是不是暗中朝大哥和二哥動手了?”
可他為何非要讓她分開侯府……
“卑鄙無恥!!”左傾顏怒不成遏地謾罵,心中翻滾著濃烈的肝火和殺氣,手裡的小瓷瓶被她熾熱的掌心握得發燙。
她猛地坐起家,驚呼一聲,“黃芪!”
如果太醫出診,當年父親所患之疾的統統症狀,包含確診後用了哪些藥太病院都應有所記錄。
因入後宮不能帶侍衛,這幾日凜羽隻能獨安閒宮門口待命,侯府的動靜讓他去刺探再合適不過了。
她望了一眼窗外還未亮透的天氣,用力握住黃芪的手,“天一亮你便到宮門口見凜羽,讓他回府看看,若府中有事,便去燼王府找三殿下!”
屆時再查父親的死因也不遲!
左傾顏猛地站了起來,掌心瓷瓶回聲而碎!
不。
不對……
祖父!
對一個方纔寡居的忠臣之妻,以他的身份如何做得出這類事?
她半夢半醒,迷含混糊夢到了祖父、父親,母親,還豐年老邁嫂。夢到了宿世定國侯府滿門抄斬前,蟲草換上了她的衣服,祖父命家將暗中護著她殺出重圍前的殷切教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