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六匹?都是細棉布?”周大囡猶有些不信。
這實在是多數人家中老二的表示,畢竟老邁體照顧小的,小的則需求照顧,排行中間的老二既輕易被人忽視,同時也不會被寄予太高的厚望,屬於活著不累但極少能獲得關愛的那一種。
靠技術用飯的人,跟在農家繡工不錯的那裡能比?二者就不是一個層次的,何況,大堂嫂她翻來覆去就隻會那幾個格式,哪怕針腳精密,那也救不了土得冒泡的款式。
王家阿太立馬黑了臉,不等她開口,秀娘又道:“就說今個兒周家小妹子分了糖,她又逼著我和大嫂將我倆的份都拿出來給她。可她也有呢,為啥非要拿我們的?我就說了要帶給阿太嚐嚐,她還說……”
“……給,這是阿姐給的,她不大喜好出門,就叫我捎帶給你。”
如果說,連兩個堂妹都曉得惦記取她,那周家其彆人呢?她的親爹親孃親哥親弟呢?
秀娘拿了星星糖過來,第一時候先喂她曾祖母吃了兩顆。白叟家已是九十高齡,一輩子苦過來,冷不丁的嚐到了這異乎平常的甜味兒,頓時一個冇忍住便落下淚來,拿乾枯的手悄悄拍著秀孃的手背:“好、好孩子……”
現在三囡養了一群鵝,好幾百隻呢,每天光鵝蛋就能收起碼兩百枚,再叫她去想疇前的事兒,她倒是連小花長甚麼樣兒都不記得了,反而小時候被周大囡照顧的影象愈發清楚了。
三囡蹦蹦跳跳的往河邊走著,忽的腳步一頓,忙把手裡的小罐子往身後一藏,警戒的望著前頭。
大伯孃想得很美,她決定將此中一斤留給三山子,雖說糖果這玩意兒多數是女人孩子吃的,可三山子年事又不大,再說糖本身就是好東西,轉頭讀書累了往嘴裡塞幾顆,哪怕不抵餓,甜甜嘴也是好的。剩下的一斤自是要賣錢的,隻賣一斤當然不敷,她還想把倆兒媳婦兒手裡的那兩斤討返來,如許一來,五斤星星糖起碼能賣個五兩銀子,能給三山子換小半年的筆墨了。
“對罷對罷?”三囡伸手搖了搖周大囡的胳膊,“我就說了,阿奶是刀子嘴豆腐心,她就是罵著玩兒的,你如果當真不就傻了嗎?彆說咱倆了,我傳聞,我爹大伯三叔他們,也是打小就罵著長大的,可連一下打都冇有,哪兒能說阿奶壞呢?她一點兒也不壞的,阿奶比村裡那些看起來和和藹氣的老太好多了。”
在村裡統統孩子們心中,三囡是最值得戀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