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民氣中皆有些迷惑，卻未曾相問，跟著林瀟一道轉頭。

第二日一晨，諸葛忻起了身便去尋林瀟。他三人開了兩間房，他與楚玥一間，林瀟便被安設在隔壁屋裡。諸葛忻走至林瀟房門口時，尚聽不得屋裡有半點響動，他隻當林瀟還未醒，輕手重腳推了門出來。

他便勸道：“人死不能複活，林兄莫要再耿耿於懷。”

隻是當真開暢了麼？

林瀟點了頭，斯須又點頭道：“我想先去個處所。”

“林兄……”諸葛忻擔憂，仍要勸些甚麼，林瀟卻止了他，輕道，“賢弟不必再言，林瀟心中已然開暢。”

林瀟不說話，也不轉頭看他，神情淡然看不出甚麼心機。

諸葛忻和楚玥自是跟在背麵的，林瀟走過二人身邊，言道：“歸去吧。”

她俄然便道：“固然有些趁火打劫的懷疑，但是林瀟，我們結婚吧。”

藉著光才瞥見林瀟靠著床柱曲著一條腿坐在地上，眼神落在跳動的燈焰上。

亦爾跟著回了院裡，林瀟的房門關著，她排闥出來。天氣已有些黑，房裡並未點燈，是以甚麼都看不清。亦爾倒是熟諳這裡的，徑走到桌邊點了燈。

林瀟望她。

亦爾並不知林瀟幾時返來，不過隨便逛逛，卻不想同他碰了麵。她便有些無話，看了林瀟半晌，才悶著聲音問了聲：“返來了？”

林瀟是往城中去的，諸葛忻不知他要去哪，唯有亦步亦趨地跟著。

“能夠被本身愛的人深愛一場，便是死了，也不會太遺憾。”以是，屈綾你看，我是多戀慕你。

“我真戀慕她。”她說。

林瀟輕歎。想來物是人非也不過幾年時候罷了。

“天然。”

諸葛忻不好再說甚麼，長歎口氣，才道：“既如許，不如早些歸去吧。”也省的舊地舊景分外傷人。

三人買了當日回程的火車票返回江西。林瀟還是沉默，二十多個小時的路程，他未置一語。幸虧諸葛忻他們都曉得林瀟心誹謗痛，便也無人擾他。

諸葛忻幾時見過如許的林瀟？他二人瞭解之初，林瀟風騷俊楚，仿是天下都於他帷幄之間；及至軍中再敘，他亦是勇猛，建功立業半點不輸於人。而現在，他卻這般寂然，言語間已將功名拋儘，如此地步，怎不教人唏噓。

三人走了好久，又穿了幾條街巷，林瀟方停了腳步。諸葛忻四下望去，唯見一座府邸，便無旁物。他便打量那府宅，見紅木大門上掛著一塊匾額，上書“林府”二字。匾額原是金漆紅木的，隻是因著無人打理已陳腐不已，府門更甚，視野觸及之處皆是厚厚的灰塵，乃至結上了蛛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