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是來看看你。”李裕笑答，隻是笑容極冷，無出處令民氣驚，“你於我有拯救之恩，我還能害你不成？”

如果你當真要將我視作仇敵，為了念兒，我也隻能同你爭上一爭了！

嫣兒的指甲仍舊抵在屈綾的下巴上，念兒吃緊地去扯，嘴上叫道：“娘，娘，你流血了！”

念兒雖懂事地早，但畢竟是個一歲多的孩子，如何能看破孃親笑容下的悲切之意，遂也笑了，隻是正欲說些甚麼，便被排闥的聲音打斷。念兒迷惑地回過甚去看，便見李裕背動手走出去，臉上看不出半點笑意。

嫣兒盯著她看了一會，俄然便伸手搶過孩子，屈綾一驚，趕緊昂首看去。嫣兒卻隻是雙手捧著念兒，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是喜好還是討厭。屈綾心中便不由升起幾分不安的動機，目光死死盯著嫣兒的手，不敢放鬆半晌。

小小的手撫上她的眉睫，屈綾垂下頭看去，念兒睜著一雙星鬥似的眸子望著她，儘是不解地問：“娘，你如何了？”

北平離天津並不太遠，隻是礙著人馬浩繁，便也擔擱了大半日方纔入了天津地界。車隊入城後分作了兩隊，一對往城中司令部去，屈綾地點的車子則跟著李裕往另一處去。

“阿姐？我可擔不起這個稱呼！”嫣兒冷冷一笑，眸光利劍普通掃向屈綾，恨道，“李裕說從北平帶返來一個女人，我倒當真是冇想到，阿誰女人就是你。”

“為甚麼要去天津？”屈綾立即問了，問罷纔想起他的權勢原就是在天津。

“不是的……”屈綾欲要辯白，“是李裕強行帶我返來，我並不肯的……”

她抬了頭看向那女人，很有幾分為莫非：“阿姐。”

她的眉頭鎖地愈發緊，日見蕉萃的小臉儘是哀慼之色。

屈綾便生了幾分躲藏的心機，隻是還不待她躲，那人已然見了她，不由進步了音量訝道：“屈綾，是你！？”那聲音許是因為驚奇，鋒利地很有幾分刺耳，震地屈綾耳膜生疼。

屈綾心中狠啐，默道那袁世凱對他有著汲引之恩，他都能叛袁世凱而去，她屈綾這小小的恩典，又算得了甚麼呢？

“嗯？”屈綾挑著鼻音應了聲，手悄悄捏捏念兒的臉，問道，“睡醒了？”

“阿瀟，是阿誰男人的名字麼？”李裕念著這個名字，嘲笑道，“是啊，他是救過我，然後當著全北都城人的麵狠狠地挖苦了我一番，讓我成為統統人的笑柄……你說，我是不是還應當感激他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