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神采好丟臉。"她放下碗湊過來，"這是甚麼？"

"月圓之夜..."她的聲音隨風飄散，"山頂老槐樹下...若你還記得..."

芳芳的眼淚正巧滴在銅鏡上。畢雨的身影俄然凝實了一分。她驚奇地看向芳芳，又看看我。

"本來你在這裡。"她輕笑，"我找這卷竹簡找了五百年。"

"冇用的。"畢雨的聲音從四周八方傳來，"你的血隻能臨時封印我，卻解不開五百年的謾罵..."

竹簡從我手中飛到她掌心。畢雨撫摩著上麵的筆跡，眼中火光忽明忽暗。

"她說的...是甚麼意義？"芳芳聲音顫栗，"為甚麼要我的眼淚？"

樓下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，接著是嬌嬌的尖叫。我和芳芳衝下樓，瞥見嬌嬌舉著銅鏡，鏡麵映出廚房裡一個扭曲的紅色身影。

芳芳俄然擋在我麵前："他不跟你走！"

畢雨眯起眼睛。我脖子上的胎記俄然劇痛，像被烙鐵燙過。竹簡上那句話在我腦海中反響：需以純陽之血點其眉心...

"若欲解此劫，需以純陽之血點其眉心..."

"三天刻日還冇到呢。"她歪著頭，發間簪著的紅玉簪子滴下熔岩般的液體，"小老闆，考慮好了嗎？"

畢雨在網中掙紮，每動一下就有火星迸濺。芳芳趁機撿起銅鏡碎片，對準她的臉。

芳芳的指尖掠過我的手背。她明天塗了指甲油，是淡淡的粉色，像初春的櫻花。我俄然想起畢雨說的"宿世"，喉嚨發緊。

"唯有至心之淚可續元神"

最後一滴紅雨落地時，畢雨完整消逝了。農家樂規複安靜，隻要滿地狼籍證明剛纔的混亂不是幻覺。

閣樓找到的竹簡俄然收回金光，懸浮在空中展開。新的筆跡閃現：

芳芳腿一軟坐在地上。我扶住她，發明她的手冷得像冰。

屋外雷聲高文。暴雨滂湃而下，奇特的是雨滴是紅色的，像摻了硃砂。畢雨的身影在雨中垂垂恍惚。

"歡樂哥，"芳芳俄然說，"如果...我是說如果，那隻鳥妖再來，你會跟她走嗎？"

"晚了..."她的聲音帶著哭腔，"我的元神已經開端消逝..."

第二天淩晨，我爬上閣樓找備用被褥時，一腳踩塌了腐朽的地板。右腿陷在洞穴裡，膝蓋撞到一個硬物。

"芳芳，讓開！"

畢雨的身影如水墨般暈開，隻留下飄落的竹簡。我倉猝接住，最後一行字俄然變得清楚：

樓下傳來嬌嬌的喊聲："歡樂！你死哪去了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