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瑜哽咽道:“爹孃生養我一場,我遠嫁不能陪身邊孝先,現在又要隨夫君往西。下回再見,也不知是何時。隻不管女兒人那裡,心中必會掛念爹孃,惟願爹孃福壽安康。”
阮洪天與早兩個月前回了江州江氏得知了此事,比及謝家人到了那日,親身到船埠相迎。同去另有聞訊特地趕來謝如春一家人。世人見麵,分外親熱。
“醉橋,爹曉得你意義,隻是,”謝南錦打斷了他話,道,“你推去皇太孫太傅之職,意欲闊彆都城,不過是不欲與皇家有太多乾係。兒子如此,做老子,又怎會與皇家公主牽涉上乾係?我已修書一封交給阿瑜,過幾日她隨旁人一道入宮拜賀之時,代我轉呈太後,謝過天恩便是。”
“阿瑜,跟了我,可曾悔怨?”
仲春,理完了京中諸事,被賜過宮宴,謝家人終究往江南而去。
明瑜冇想到父親現在終究完整想通了,忍不住像小時那樣抱住父親,埋頭他懷裡。阮洪天心中大,強忍住溢位笑,輕拍她後背道:“傻女兒,都這麼大了,還這般撒嬌,謹慎被半子看到了。”
鬆陽公主看嚮明瑜,微淺笑道:“我與你雖無甚麼厚交,隻當月朔見你,便覺仍舊。我傳聞你要隨你夫君年後一道赴河西任職。河西雖不比京中繁華,隻那邊六合廣漠,能陪你夫君身側,想必你也是甘之如飴,實叫人欣羨。”
謝醉橋見父親說話時神態輕鬆,口氣卻很果斷,暗歎口氣,不再說話。
阮洪天歎道:“阿瑜,不瞞你說,爹曉得謝家激流勇退以後,曾徹夜難眠。阿瑜你疇前也數度勸爹收掉一些買賣,我本另有些不捨,隻想把我們榮蔭堂商放開遍天下。現在卻真是想通了。謝家能眨眼就放掉那樣潑天繁華,比起來,我家商店又算甚麼?樹大便會招風。今後爹會漸漸收掉一些鋪子,減了門麵,這江南第一富豪名聲,讓給彆人便是。”
謝南錦靠椅背之上,神情蕭索,慢慢道:“鳥弓藏,古來皆然。你年事不大,於前次京中事情時卻立了大功,我現在又枉搏幾分浮名。你我雖問心無愧,卻也怕眾口鑠金。你有如許設法,何嘗不是明智之舉。隻是……河西那邊不比金京繁華,不似江南,你倒無礙,你媳婦自小是嬌養大,可受得住?”
謝醉橋遲疑了下,終究還是看著父親,誠心道:“爹,靜竹遲早是要嫁人,我和阿瑜也不能長伴你身邊孝。兒子聽阿瑜說,前兩日太後宮中又來了個嬤嬤,賞了阿瑜和芝兒很多年禮。爹如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