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靈引之,以力導之,水漲潮落,遠近隨心,是為近月訣。”
約莫一刻辰光,就見那臥箜篌穩穩飛至。無憂稍一抬手,將其攬在懷中。指尖輕撥,聲音輕跳委宛。無憂嘴角再勾,聽懷橘宮七絃琴音,想弄無憫所奏應是斷忘之曲,出塵絕俗,彷彿白練翻飛,雖是斷交,卻又禁止,倒少些驚心之感。
“貫日東南,直行不過半刻,見密林。其內有樹,有發摘之功,知書識禮。”話音剛落,弄無憫已是不見。
到得院門,見弄墨孤身候在內裡,無憂上前,語氣還是不善。
無憂聞言,懵懂相望:“宮主想無憂同往?”
那日與世人酬酢後,無憂往膳房路上便為湯夜夜截住。湯夜夜將無憂拉至一旁,滿臉羞怯,喜道:“無憂,可還記得之前月試同天字房比拚?”
“豈止,的確更勝疇前。勞你們姐妹掛記,實是不該。”
無憂與那江水對峙不過盞茶風景,陡見身下江水又多探出一股,緩緩伸至麵前,水上所托,恰是那臥箜篌。
弄無憫麵上一緊,抿嘴不言。
無憂聞言,不得已應道:“或是鮮於童用心為之,就專為令你那情郎心中不快,以此禁止你們姻緣。”
無憂見狀,使力虎將那披風往前一丟,正巧蓋於鶴身之上,那仙鶴未得弄無憫指令,也不知該當如何,便這般飛在無憂身邊,悄悄等候。無憂俊臉一皺,心中卻仍念著那臥箜篌,點頭可惜。
無憂恐斯須間便要入水為那肥遺江淹冇,心中一緊,腦中急轉,頓時憶起青姬夫人所授禦水口訣,忙疾誦一遍,一個單白鶴訣,又將丹田靈氣運至指尖,輕彈出去,喝道:“服從口中朱!唯命,下!”
湯夜夜俏臉一緊,直道:“莫要諷刺。”
弄無憫又再將手一揮,緩緩回身,歎口氣,卻含笑起來。
“自是難忘。”無憂不解。
“緣分之事,身不由己。隻是......”湯夜夜一頓,“他那阿姊實在難纏。戎哥哥對我甚是體貼,暗裡早已許我白頭;可他那姐姐倒是對我諸般抉剔苛責。光陰一久,我倒感覺,戎哥哥有多歡樂,他那姐姐便有多討厭我。”
不知這一覺過了多久,轉醒之時,天氣已暗。無憂揉揉兩眼,抬臂伸個懶腰,腰上使力,壓得那老鬆一上一下,閒逛不斷。無憂感覺風趣,咯咯嬌笑起來。
湯夜夜唇角含春,應道:“確是與他兩情相悅。你與宮主近些,可曉得若宮中弟子互生情義,可否下山結為鴛侶?”
弄無憫見無憂調笑不止,麵上紅霞更甚,忙正色朗聲道:“浪行若斯,當真猖獗!”說著,臉頰又往一旁扭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