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到阿誰時候，我就不要你了。”

清了清喉嚨，我說：“周將軍，之前是我小性子跟你家主公鬨脾氣，纔對你使了毒，你不會往內心去吧？”

曾有人道：“常州尚存勝千軍，金陵江山固若金。”

自家弟弟，我也冇如何掩蔽，出了屏風走到他麵前，隨口問他如何會睡在我房裡。他慍色瞪我：“我都等了你一宿，你倒是返來得真早。”恍然想起，本日他拜彆時交代過早晨會為我趕返來，似有首要的話要說。為了蕭晚風和司空長卿兩人折騰了一天一夜，竟將他健忘了，慚愧問：“找我是甚麼事？”

我不覺他的傷感，靠在他的胸口聽著心跳，笑道：“不知不覺中你竟長得這麼高大了，十歲前還矮我一截的小豆芽，現在都高出我兩個頭，你說你是吃甚麼長大的，個子如何躥得那麼快？”

男女之間非親非故，又深更半夜，像我這般喁喁而談實屬不良，隻是月黑風高的，誰能管得著禮數跳出來指責我的不是？

公心之事交代結束，接下來便是私事了。筆管在手中生硬著，竟不曉得如何落筆。閉目深深呼吸，快速寫下幾句話，在墨跡滲入後，隨即將紙摺疊塞進信封，以蠟封口。唯恐本身會悔怨，倉猝將信交到天賜手中，道：“我此番前去金陵，再見怕是遙遙無期，遺憾的是不能在分開前見在劫一麵，隻能留下隻言片語，你替我交給他吧。”

說完，他決計看我的臉，似在尋覓甚麼答案。

時至半夜，大堂內還是燈火透明，遠遠看去，蕭夫人高坐上堂，周邊華服嬤嬤丫環們環肆。無庸置疑她是在等我，雍容麵色看不出喜怒，隻略帶倦怠。這幾日她的確累著了，為了蕭晚風冇少操碎了心。

這話說得剛柔並濟，用心良苦，又殺氣騰騰。

不明以是這非常的錯覺，我嘟囔一聲“怪人”便進府去了。

我煩惱地腹誹著，回神看去，他已翻身上馬，隻留給我一道策馬遠去的背影，偉岸結實，拖著冷僻的月色，模糊有種落寞，教人看著莫名難過。

常州城乃金陵第一道壁壘，蕭家現在對常州城動武，看來攻占金陵之心昭然若揭了，兩家的戰役已避不開要搬下檯麵，天下風雲倉促而變，又會滾出哪番天氣？

難怪蕭晚月都已調集雄兵前去圍城了，司空長卿還能不動聲色，踏結結實地呆在皇都迎娶我過門。

我笑問：“世上男人千千萬萬，你能為我殺幾個？”

我平高山淺笑著，對於他所說的，冇有承認，也冇有否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