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黯然感喟：“小女子明白，悲傷的那小我必然不會是公子你。”他目露獵奇，問我為甚麼。我將匕首放在他的心房邊沿畫圈圈，笑吟吟地奉告他，若他再不乖乖聽話，很快就會被我挖出心來，“你連心都冇有了，又如何會悲傷？”

常昊王眼角一冷，我心頭鎮靜，趕緊捧起他的臉大喊一聲：“王爺！”他驚了一下，板滯少量。我嫣然笑起，抬起手來開端清算他因一夜馳驅而混亂了的發冠，柔聲道：“王爺，你日理萬機，負擔國之大計，可要好好保重身材纔是。”

我笑著接受嘉獎，問：“現在情願說了？”

一經扣問，還真是說不得人的功德，竟將那仗勢欺人強搶民女的李員外剝光了掛在城牆上，胯下小鳥吊著一根繩索，繩索繫著一塊牌匾，題著：吾乃鳥人；又將享有母老虎之稱的王太常夫人，在睡夢中打包送到怡香院，一睡醒發明丈夫和花魁躺在床畔，因而撒潑大鬨，把貪財好色的王太常打成豬頭狀，乞假十天不敢早朝；再比方，趁熟睡之際，將那魚肉百姓的豫州巡撫和他夫人的頭髮辮在一塊，塗上膠漆，逼得他們剃禿頂發才得分開，一整年戴著氈帽不敢出來見人……諸如此類，風趣事多不堪數。

見我恍然神采，假夜梟懶洋洋地靠著木桶，雙臂扶著邊沿，微微一笑，“忠告順耳，偏有人聽不得。早說你會悔怨吧，見過我的女人，無不愛上我；愛上我的女人，無不必定悲傷……唔——”話說到一半，我便颳了他一巴掌。

風趣的遊戲，角色的置換，此次輪到他瞋目而視，挑選著杜口不答。我也不急，取來匕首割開他的衣裳。

“因為真的夜梟隻盜取寶貝從不傷人道命，而假的夜梟貪財好色如你這般。”我笑得和順，眨著眼睛，用甜膩的聲音說道：“現在呢，阿誰真正的夜梟就站在你的身後。”

曲慕白幾次唸了好幾遍，像是要咬牙切齒撕心裂肺鬼哭神嚎地牢服膺在腦中，嘲笑一聲拱手道了一句“告彆”，就這麼赤條條地分開了，姿勢竟如此蕭灑，雄赳赳氣昂昂的，很有懦夫一去兮不複返之感，最後還不忘撂下一句狠話：“本日熱誠我記下了，他日定要一併向你討回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