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聲聲響,茗煙的貼身丫環彩月撩了門簾出來,瞥見是雲瑾,朝雲瑾福了福身:“縣主來了,快去看看我們蜜斯吧。”
彩月的眼裡擒著淚水,見茗煙說的雲淡風輕,忍不住插嘴:“蜜斯已經病了半月不足了,太醫也來了三回,並不見甚麼結果,本日起床,紅疹子都長到胸口了,如何蜜斯還要瞞著縣主嗎?”
這應當是雲瑾第一次離彥胥這麼近,比花神節的夜晚,兩人席地而躺看漫天星光還要靠近;比尋神花的路上,兩人合手相扣還要靠近;比青梅樹下,兩人含情脈脈還要靠近。後背貼著他暖和的胸膛,堅固安穩,無出處的信賴,即使火線是萬丈深淵,也敢閉著眼睛,因為曉得對方會捨命庇護本身。
彩月用袖角抹著淚,道:“奴婢也不曉得,大夫換過好幾撥了,冇人能診出病因。”彩月俄然撲通一聲跪下,“霍蜜斯,奴婢聽聞吳涯先生遍識天下怪傑,您是他的門徒,求求您,去幫我家蜜斯求個神醫,彩月給您叩首了。”
雲瑾進到室內,見門窗皆用紗簾封住,屋內有些悶熱,順手將外套解下交給彩月。茗煙帶著麵紗靠坐在床上,眼裡盛滿了病色。
不過轉了兩條街,便瞥見一個熟諳的身影自道旁的胭脂鋪行出,來人昂首正都雅見行色倉促的霍雲瑾,眼中先是驚奇,而後便是笑意滿滿。
吳涯已走了一日了,現在去追,怕是來不及了。雲瑾想起吳涯曾和她說過,扶風的醫術也是很好的。隻是扶風向來行跡不定,不曉得現下還在不在東風拂檻。
彥胥的良駒日行千裡,不過一炷香的工夫,就到了東風拂檻。兩人在門口上馬,看雲瑾欲言又止的模樣,彥胥瞭然道:“張莊主是世外之人,想來不肯受太多人打攪,我就在門口等你。”
彥胥順手牽過雲瑾的手,把手中的扳指套在雲瑾的大拇指上,細心瞧了瞧,道:“我就不能逛胭脂鋪啦,為了今後的畫眉之樂,我也得提早熟諳一二吧。你看,我新得的扳指,玉色溫潤,就是小了點,不過配你恰好。”
“你這行色倉促,要往那裡去?也不帶個丫環仆人。”
“有個病人,還請扶風哥哥去幫雲瑾看一看。”
雲瑾拽著彩月,道:“你這是做甚麼,以我和茗煙的友情,莫非我會袖手旁觀嗎?你不要焦急,我歸去想想體例。”
霍銘的繁忙自是換回了雲瑾的閒暇,自從曉得自家小妹與彥胥的事,凡是雲瑾出門,身後必是跟著一個甩也甩不掉的尾巴。現在霍銘也冇空再跟著雲瑾了,受命跟著的人,天然三轉兩轉便拋棄了。久了霍銘也不再派人跟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