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歌頌得實在太直白,聽著聽著,周如水臉都微微漲紅了起來,她明麗的大眼睜得大大的,翻開帷幕往外瞧去,卻,實在找不著那聲音到底是從哪兒傳來的。
但,眼看現現在,符翎哪怕遠在安然縣,對前朝後宮的意向亦是洞若觀火。今後的局勢,姑母與符翎那麼奪目的人,又如何會看不透?
她必然流過很多淚,必然嚥下了很多的心傷,她也必然曾在虛空的夜晚,哀傷而又淒情地唱著歌哭。隻要相思的曲兒纔會纏綿冗長,隻要懊悔的痛纔會不甘苦澀。但即便如此,她的丈夫仍冇有返來,也好似永久永久都不會再返來了。
聞言,周如水低下頭來。俄然,就憶起了公子沐笙曾與她講過的關於徽歙的一些事。道是歙人外出行商艱钜險阻,常常出至十年、二十年、三十年不歸,歸則孫娶媳婦,而子或不識其父。曾有一首詩講儘了他們的淒楚,道是:“健婦持家身作客,黑頭直到白頭回。兒孫長大不瞭解,反問老翁那邊來。”
這般的人生,也算哀思至極,殘暴至極了。
前頭的街巷蜿蜒盤曲,又深又窄。四周都是灰牆黑瓦,那黑瓦密密實實地連著牆頂凹凸起伏,寂靜中透著冷寂,冷寂中又透著疏離,一時候,倒叫她不知怎的想起了謝蘊之。
他至今都記得,孃親猛得抬起臉來看向他時的焦心模樣。她的眼圈微微泛著紅,是發自內心的擔憂地著著他。他還記得,她謹慎翼翼的在樹下朝他伸脫手,謹慎翼翼地扶著他從樹高低來。可待他一落地,她和順的神采立馬就變了,明顯是緊緊地抱著他的,卻頭一次狠狠地凶了他,頭一回狠狠地揍了他。
即然如此,比起急著分彆陣營,全權互助。比擬之下,反是臨時叫長公主府與謝氏鬥著,叫符翎被困在封邑固步自封,才氣讓她們愈發地與兄長同心合力。他們兄妹,也才氣不樹新敵,臨時安穩。
與符翎道彆後,周如水便出發往文山村去了。
好一句,”我甘願嫁給種田郎,日裡田裡忙耕作,夜裡雙雙上花床。“難不成,歙人都是這般叫人謅掉了下巴的麼?
古話說的好,天下無不散之宴席。猜想它日,如果符翎回了鄴都,謝氏在朝堂上又倒了,他們之間最強的這根紐帶斷了,環境怕也會大不不異了。到時,姑母若還情願助著兄長,以兄長的本性,姑母能獲得的好處,定是會比幫助旁的公子得之起碼。如此,姑母還會穩定初誌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