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點到為止,卻也真是隻要符翎纔敢講的。周如水微微點頭,曉得此中短長,更不由感慨大兄教會符翎的實在太多。
周如水一時也想明白了過來,不由輕聲問她:“阿姐,你但是為了祭拜大兄,才違令逃出封邑的?”
周如水隻感覺,因符翎的傷痛,她的心口也俄然被一根極其纖細的線繞住了,那線悄悄地拉扯著她,扯得她又疼又酸,又疼又痛,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口。
閣內瞬時墮入了死寂,周如水瞥見了符翎的淚,她清楚地看著她晶瑩的淚水一滴滴滑落,滑過衣衿,再無聲無息地染濕衣裙,同時,也濕了她的心。
“以是,他纔不得聖心呐!”符翎冷冽一笑,望了周如水一眼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公子詹上有君心,下有以謝氏為首的一乾世族幫襯。二皇兄呢?他有甚麼?自洛鶴去後,婁後避走出宮,後廷的中饋都把握在了謝釉蓮的手中。婁氏一族又一向偏守南疆,雖手握重兵,卻也向來都對朝中之事鞭長莫及。我母親又是個計短的,送進宮的美人常常都不得用,現在,還是以栽了個大跟頭。你倒說說,他為六合立心,為生民立命又有甚麼用?這宮中的局勢,有哪一處是偏於他的?”
“長遠?今夕都冇有,何談來日?”符翎冷冷一笑,已是肅起了臉,她歎了一口氣,沉聲地說道:“我此次來,也是想申明我的態度。我與旁的公子向來分歧,這輩子,若還希冀著持續放肆,便隻能靠著母親,靠著你與二皇兄了。現在,我們也算是打斷了胳膊還連著筋。君上不喜二皇兄,我們實在都明白。以是呀,有些事,二皇兄脾氣樸重不肯做,你一個姑子,本就不招人眼,替他做了,也冇甚麼不好的。”
好一句,“他比我死得早便是薄性!”好一句,“他既棄我而去,我為何要一輩子以生殉他?為何要忘不掉他?”
但,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如果。有的,隻是惜福罷了。
豎子麼?說實話,倒還真不是。
“旁的人我也懶得講,不過是提示你罷了。謝釉蓮可不簡樸,這幾年來,她受了多少非議?被多少人記恨?心字頭上一把刀,她能忍得下來就毫不是個簡樸的角色。”說到這,符翎懶懶地挑了挑眉,她深看了眼周如水,也不知是想到了甚麼,俄然就揚起了嘴角,笑道:“我聽聞,你看上琅琊王三了?也是了,那劉崢算個甚麼東西!”
她的話音一落,閣內的氛圍便似是一空,全然降落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