繞過了一座青石建成的龐大宮門,周如水在夙英的攙扶下緩緩登上了蓬萊閣閣頂。
到了華林行宮,隻見一起挑燈枝頭,燭火透明,卻,四下空無一人。
聞聲,那宮婢忙恭聲應道:“蓬萊閣。”說著,又謹慎翼翼地瞅了周如水一眼,更加恭敬隧道:“縣主言,千歲如果在外頭野返來了,可直截去見她。”
那宮婢見周如水並未起火,心下也是一鬆,忙顫巍巍地持續回稟道:“縣主命令,道是就這般放著她以儆效。等她真死透了,再當眾拿去喂狗。”
“倒不是,隻不過明日需回家一趟,先去茶園將茶收了,再出門尋些貨,月尾再在祁州與車隊調集,一同運至居庸關去。”
當年,符翎因鞭韃謝姬被貶回封邑安然縣,被勒此生再不得出封邑半步。經年未見,哪怕大兄那如山普通高大偉岸的身軀再不會呈現在她的身側,她那不管天高地厚的性子卻竟是分毫未變。好不輕易抗旨出逃封邑,不去外頭好好的清閒痛快,卻偏要張揚地跑來行宮,還打死了謝姬的親信嬤嬤!這不是惹事是甚麼?
“受刑?”聞言,周如水挑了挑眉,推開夙英,盯了眼餘嬤嬤血淋漓的身子,移目,便朝一旁垂著臉的宮婢看了去,那眸光深深,不覺便有了幾分威壓。
聽著他的籌算,周如水當真地抿了抿唇,她想柳鳳寒幫她甚多,再想他尷尬的出身,光輝的舊事,艱險的前程,說是心疼也好,講是佩服也罷,總感覺該送他一程。想著,便睇了眼夙英,又看向柳鳳寒道:“我本日先回行宮一趟,明日你仍在村口等我,我們一道歸去,便當是替你送行。”
“本來是符翎來了。”聽了這話,周如水惱意頓去,她發笑地躊躇了一下,半晌,才掩開口鼻,上前細看了看餘嬤嬤身上的傷口,先是喃喃隧道:“符翎甩鞭子了?”說著,又皺了皺眉,向中間問道:“死都死了,怎的還不拖下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