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時,在周國各處,哪怕是在以盛產精鹽而聞名的秦、尤二郡,以及她的食邑莆縣,本地鹽商均是競相抬高食鹽的購價,極力舉高食鹽的售價,為了競趨逐利,他們無所不消其極,不但哄抬鹽價,缺斤少兩,更是因貪婪不止,導致了周國各處鹽色摻雜不成食。
固然,時人重夢,覺得神旨。但公子沐笙倒是不太受鬼神勾引的。可週如水言之鑿鑿,又道托夢之人就是先太子洛鶴,談的更是國之大事,他也不由有些迷惑了。更何況,前幾日孟公才道天相有變,本年周國怕是有個苦冬。如此,他也不由嚴厲了起來。
盯著白嫩的指腹上沾著的細沙,周如水直是怔了半晌纔再次看向公子沐笙,她秀美的五官精彩得彷彿小山屏上鏤刻的花,驚詫的神情卻顯得非常的茫然浮泛,她呐呐地,遊移地問道:“阿兄,他是在道鹽務出了題目麼?難不成,鹽商都在鹽中摻合泥沙?”
當年,五洲崩散,周雖最早自主為國。但是,因周邊戰事未歇,周國邊疆亦是屢遭滋擾,時有戰事。為此,周聖帝不得不在南北兩方共建邊防九鎮,以護國土,抵抗外侵。
公然,一見那托盤周如水便咯咯笑了起來,她嘲弄著道:“鹽?梧州缺鹽麼?還是他缺心眼呢?”她笑得但是嬌俏,一雙如畫的眼都彎成了新月。但笑著笑著,周如水便愣住了。她忽就止了笑,眯著眼盯住那托盤上的精鹽,俄然,如公子沐笙方纔普通,伸脫手指在鹽丘中撥動了幾下。
見她獵奇,公子沐笙笑著擺了擺手,叫宮婢奉上了托盤。
公子沐笙的聲音帶著平素少有的沉冷,他耐煩地對周如水解釋道:“想你已是想通一二了。遐想昔日,管仲舉鹽而克楚。前朝,更是實施鹽鐵官營,其科罰極嚴,民若擅自煮鹽售鹽,都將受釱左趾刑。可見自古以來,鹽務都是國之大事。為此,如果鹽務出了亂子,吾周離大亂亦不遠了。”
卻她是謹慎翼翼,發上的佩玉倒是聲聲清脆,如此,她方坐定,公子沐笙就抬眼看了過來。
公子沐笙的話有理有據,聞言,周如水也不好說甚麼了,她更不知自個方纔為何會有那般大的反應。隻是想到初五不能見到王玉溪,她還是感覺心口一空。想著,她硬生生地壓下了心口的非常,悶悶地推開公子沐笙捏著她臉的手,不歡暢地拍了一巴掌歸去,才低低隧道:“可我如何與阿兄傳信?若用驛使,恐不穩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