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乃初春,冷風陣陣。周如水隻在廊下立了一會,夙英便趕了過來,她敏捷地替周如水繫上披風,擔憂隧道:“女君,莫要染了風寒。”
驕陽似火照在頭頂,微帶寒氣的冷風掠過耳畔,如謝姬的話,是挑釁,也是諷刺,她在諷,周如水眨眼就變心丟棄了劉崢,是個情不悠長,寡情的姑子。
她亦在等孝廉封官的成果,想著宿世劉崢的步步青雲,周如水望著遠處立在高台上的大殿,心中非常忐忑。這一個月來,她又斷斷續續小病了一場,兄長也忙於朝事無空來看她,乃至於,她竟將來得及和兄長好好談談。現在,她終能出來透透氣了,卻也隻要守在外頭乾焦急的份。
緊接著,便見謝姬冷冷勾唇,她似笑非笑地倚著憑幾,懶慢地對著周如水說道:“公主大病初癒,嘴皮子倒利索了很多。先是衝撞高士,再是鄙棄長輩。如此乘快而多事,不日,恐被天下詬病。”說著,她又暴虐地嘲道:“公然,有其母便有其子,也怪不得,君上不喜王後。”
但是,當週如水抱著最後一絲希冀去尋謝釉蓮時,卻甚麼也問不出,謝釉蓮隻是嘲笑著對她說道:“恩似海深,情如潮來,始有感,眨眼已退。傻阿嬌,甚麼都莫要信,你信甚麼,便會受甚麼的騙!”那是她們最後一次好言相與,再今後,便是如本日這般的爭鋒相對了。
謝姬的牙尖嘴利亦是不遑多讓,她這短短一番話,斥了周如水,也連著貶低了遠在蘭若庵的婁後。聞言,周如水頓時也冷了眼,纔要發話,卻聽一道和順如東風的男音淡淡傳來,他道:“詬病?讓他們詬去罷。吾妹何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