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氣象麼?氣象自是瞬息萬變的,隻這世上,本就未有甚麼常青樹。蕭疏的自會蕭疏, 昌榮的也自會昌榮。”說到這,伏流的話音一轉,敞亮如琉璃般的眸子便轉而看向了王玉溪,他緩緩地說道:“現在的周國, 雖已比不得先時的風景了,卻有周沐笙在,還不至於窮途末路。”
伏流感慨非常,言語中另有兩分敬佩。南宮祁的重視力,卻全在了那所謂的蹊蹺之上。他頓時便睜大了眼,臉一沉,幾分不成置信地駭怪道:”蹊蹺?有甚麼蹊蹺的事,竟是連我們南宮家也不曉得的?”他問得孔殷,好似這天下事有半點他不知的,便是失了天大的麵子。
直是默了一會, 伏流才低低地說道:“便不言諸國各大師,支派富強,根深蒂固。王氏如果舉族全遷,實乃損根棄骨。就言百足之蟲,死而不僵。諸國已有百年, 便是國之衰頹, 也全非光憑大要就能看得出的。如此, 隻憑現在的時勢, 你又如何能得知,周不如夏?夏定勝周呢?這般,現下便談金蟬脫殼,實也太早。“
卻,南宮祁老神在在,王玉溪與伏流卻對此無甚興趣。
聽他這般感慨,南宮祁亦往案上欺來,這一瞧,他已是指著右手邊筆跡非常圓潤暖和的錦帛,低瞋道:“這不是周沐笙的字麼?”說著,他又摸了摸鼻子,挑著眉,一臉不解地問伏流道:“聖僧,這左邊的帛書,氣勢淩雲,又是誰的字?”
見此,伏流曬然,他朝王玉溪看了一眼,見王玉溪點頭,亮如琉璃的腐敗眸子纔再次轉向了南宮祁,似是而非地打著禪機道:“蹊蹺可不止一件,倒都歸了個錢字。”
伏流不過淡淡瞥了他一眼,便抬眸朝王玉溪看了去。他漸漸地轉動著指尖的菩提子,諦視了王玉溪一會,才隱含著擔憂地啟唇說道:“北旱蠻夷,作歹多端。暮年他們便念著‘天生萬物與人,人無一物與天,殺殺殺殺殺殺殺’的標語,不過七日的風景,便直截殺光了全部陵水縣的百姓。如此,公子覺得,他蕭望到底所從何人?他這一去,又能夠有周洛鶴當年的風采?保得了一方的安然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