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甚麼體例?是現下就去跪求君父,直截往鋒芒上撞,等著謝釉蓮將本宮與兄長一起往死裡埋汰麼?”見著瀞翠已亂了分寸孔殷火燎的模樣,周如水抬起眼,冷冷地剮了她一眼,直是盯得她自失地垂下了臉去,才幽幽地說道:“現在是個甚麼局麵,旁人不知,你還不曉得麼?自從謝釉蓮入宮,大兄戰死,阿母避走宮外,宮中的局勢便全都變了。這幾年來,便是我,也極少能見獲得君父。他求靈藥,信長生,日日在酒池肉林中與美人們纏綿歡好,何時還會記得我們這些後代,又何時真正體貼過天下百姓?他偏袒謝氏也更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!現在,便是他真的一意孤行,要將北疆的兵權交給謝氏,莫說兄長一人了,便是百官彈劾,也起不到甚麼感化。畢竟這天下還是君父的天下,不是麼?”
聽了阿碧的話,周如水的神采也是不好,她獨自啜了口杯中的茶,半晌,才悄悄地問:“阿兄可來得及叮嚀你甚麼麼?”
“我如果明白,便就好了。”說著,她也不由地歎了一口氣。彼時,屋內明顯暖氣蒸騰,周如水卻俄然感覺腳底冰冷,渾身高低也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了股冷澈的寒意。她的心底,更是由衷地生出了一種高處不堪寒,山高路遠的蒼茫無助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