厥後,公子沐笙亦曾力邀王端為左膀右臂,但王端閉門不見,更稱疾不與政事。後念公子沐笙心誠,兩人終究同室而坐,王端倒是隻字不肯多言,唯贈了公子沐笙一幅親筆所作的《百駿圖》。
自那今後,王端便轉了性,再未幾理朝中的政事了。
彼時,宮中產生了一件事。道是周王閒來無事,與宮婢在禦花圃中使彈弓打鳥,玩興正濃時,王端卻道有告急軍情要報。如此,周王也不得不放下彈弓,倉猝傳見。卻,在聽過王端稟告的事由後,周王便雷霆大怒了。他直斥王端不識相,隻為了半點小事就白白地擾了他的雅興,實是陳腐惹人厭。
聞言,王端的腳步也是一頓,他滿唇是血的冷酷一笑,語氣無庸置疑,非常冷冽地嗤道:“臣子不能狀告君上,但天網恢恢,自有史官書之!”
她的笑實在太爛漫,王玉溪也不由地抬起了眼來。他的目光直落在了周如水低垂的眼上,少卿,視野又不自發地滑過她白淨如凝脂般的耳。他隻見她的耳廓圓潤而又敬愛,膚脂更是凝潤似稚嫩的花苞。跟著她那一笑,她耳垂上帶著的鮮紅珊瑚耳墜也微微閒逛,悄悄悠悠,直襯得她如花似玉的臉頰也更加的豔美而又清麗了起來。
他這般頂撞,周王聽後天然也是不悅。更是感覺王端猖獗,惱羞成怒之下,周王順手便抄起了一把鐵斧,當場朝王端砸去。
彼時,王玉溪眼瞼半垂地望了周如水一眼,先將斟好的茶盞悄悄推向了她,才又慢條斯理地給自個也斟上了一杯。
一時候,王玉溪微不成見地眯了眯眼。他微側了側頭,似笑非笑,饒有興趣地問她:“小公主笑甚麼?”
聞言,周如水纖長的睫毛眨了又眨,她強壓下內心的忐忑,心底糾結了一下。終究,還是忍住了心悸,抬起眼來,深深地朝王玉溪看了一眼。
方纔,她還在想她缺一個捷徑。可當王玉溪彷彿從天而降普通地呈現在她的麵前, 當他清楚地嗤笑了她的父兄。麵對著他這個捷徑, 她卻撤退了, 想逃了。
對上王玉溪閒適安然的如畫雙眸,對上他眼中那種總叫人無前提的想要信賴,無前提的想要依靠的安穩沉寂。不知為甚的,周如水隱在廣袖底下絞成了一團的手俄然就鬆了。她那一向打著鼓的心,也俄然就無端端地生出了一絲心平氣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