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元劉崢返鄉前,周如水曾為他在城南購置過一處私宅,宅前門匾還特地留了空,隻待劉崢為新宅取名。但可惜,劉崢不受,宅子便一向被空置著。
公然,聽了她的話後,謝蘊之連眉頭也未皺一下,他悄悄一曬,不過風輕雲淡地回道:“凡事總有先來後到,阿姐何必無事生非。”說著,謝蘊之便安閒地自懷中取出了一隻鎏金長盒來。他將長盒悄悄往幾案上一放,便徑直翻開了盒蓋,暴露了裡頭置著的精美小巧的點翠流雲金步搖。盯了眼那步搖,他才緩緩的,當真地說道:“蘊本就不肯送字帖來,這纔是吾身為阿弟為你特地籌辦的生辰賀禮。”
“從劉崢那兒得好處?”周如水不由莞爾,她輕巧地從鞦韆上跳下來,長長的裙裾搖擺開來,如一朵倒扣的牡丹。勾著唇畔,她輕視地嗤道:“你覺得,同為孝廉,目睹著錢閭傅涑出息似錦,劉崢就不妒恨麼?現現在,他定是想破了頭要往上鑽的。而以他那六親不認的性子,隻要叫他覺得自個另有依仗,他定會舍了許旌這棋。或許,他更可無能脆拿許旌做靶子,來個殺雞儆猴,以證自個的公道忘我!”
見了那簪子,謝釉蓮神采淡淡,她並不承情地回道:“陛下多次厚賞,我都少有細看。你覺得,到現在,我還會缺金步搖麼?”
謝蘊之微微一笑,平淡的目光體貼腸落在她的臉上,低低隧道:“這是阿弟為長姐經心籌辦的,悔怨藥。”
她當時不是不芥蒂的,但卻耐不住他的花言巧語。氣著氣著,終是被他亂來了疇昔。背麵乃至還感覺劉崢也算根骨結實,是個有誌氣有本領的,心下更是歡樂。
“曾多少時,本宮也這麼想。”周如水嗤笑著勾了勾唇,秀美的麵上滿是篤定。
他這一走, 周如水纔是真真的莫名其妙,到底是青梅竹馬,周如水禁不住便使起了性子,瞪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就喊:“說來就來!說走便走!謝石頭,你給本宮滾返來!”
“還能是誰?天然是本宮。”周如水逆光而立,全部身影覆蓋在一層薄薄的光暈中。她纖細的腰桿挺得筆挺,下巴微微揚起,娟秀的麵上一派安然地,蔫懷地嘀咕道:“阿英你猜,彼時他無家可歸後,可會將主張打在本宮先前替他購置的,他又推拒過的宅子上?若他真敢那般行事,這事兒可就有得鬨了!”
這話頭不提不打緊,一提起劉崢,周如水便冷了臉。再認識到自個搶來謝蘊之的寶貝,眨眼就轉手贈給了劉崢那廝, 更是直氣得想抽自個一嘴巴子。如此,周如水直是憤恨地閉了閉眼,定了半晌後,才甕聲甕氣隧道:“去討返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