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,還是的不客氣,也是冇頭冇尾。
乍見了廊下那道高挑的身影,立在周如水身側的瀞翠一怔,便趕緊輕扯了扯周如水的衣角。
瀞翠這模樣,周如水早已見怪不怪。她笑著睨她,蕩著鞦韆,漫不經心腸輕嗤道:“說你聰明罷,也是聰明。但說你笨罷,也是笨的冇誰了。”說著,她才緩緩地,極輕地歎道:“這事兒呀!漁翁得利倒是真,鷸蚌是否相爭,倒是未知。”
謝蘊之未想到,他的一句辯駁,會惹來周如水這般深覺得然的附和。瞬息間,他便凝起了眉,他上前兩步,俄然,就當真地盯向了周如水。他打量著她,盯著她澄徹潔白的雙目,盯著她悄悄回視著他的神采,盯著她的神態中全無常日裡打鬼主張時的詭詐滑頭。盯著盯著,謝蘊之的眉頭攏得更緊了,他不由便搖了點頭,緊接著,竟是再未多言,回身便走了。
聞言,周如水並冇有躲避,她悄悄點頭,實打實地答道:“然也,他可比你耐煩多了。”說著,她纖長的手指還在裝著彈弓的荷包上悄悄摩挲了兩下,從上至下盯了謝蘊之一圈,才老神在在的,當真地持續說道:“謝石頭,你可知為何你本與王玉溪齊名,卻又總顯得差了一截麼?”
可偏生,就是在如許大好的局麵當中,謝潯最心疼倚重的兒子,謝氏早已內定的繼任家主謝蘊之卻白衣而去了。他甚麼也冇有要,甚麼都不想要,他孤身一人回到了已成廢都的鄴城,數年如一日的,整天靜坐,不與時人往。
在謝潯的掌舵下,謝氏成了第一個與劉氏為伍的世族。周亡前,謝潯便與秦元劉崢裡應外合了,他助秦元劉氏翻開了宮門,直取了宮城。厥後,朝代更替,因謝氏本就是望族,出身小門小戶的秦元劉氏就更是看重他們。因而乎,兩相聯婚,各取所需,倒是蛇鼠一窩,好生歡暢。
宿世,周國毀滅,新朝替了舊朝。彼時,周國的眾世家大族中,不談那些來不及站隊的中小氏族,勢大如琅琊王氏,雖遠走夏國,卻也因其死守風骨,不認劉氏為新主,而遭到了不小的涉及。彼時,看來看去,也隻要陳郡謝氏還是如日中天,風頭恰好。
一夜之間,宮中再次轉了風向,世人又湊趣起了謝姬來。公子珩也忙是至廣韻宮拜見謝姬,向母親道賀。
聞言,謝蘊之驚奇地挑了挑眉,如寒星般的雙眸倒是疏淡還是。
如此,周如水也忍不住一歎,但再想起他宿世的所作所為,周如水倒又不得不點頭應是了。她濃黑的睫毛顫了顫,心中一歎,暗中忖道,“也是了,他一向是傲骨錚錚,孤鬆清直的。若非如此,來日又怎會放下大好出息,孤守廢都,整天靜坐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