瞅著端硯,周如水眯了眯眼,稍餘,她嬌俏一笑,朝夙英奧秘兮兮地揚了揚眉稍。
躲著他,直到她想清楚,如何措置南城門前自個的高聳獻媚,如何理清世人丁中的流言流言。可惜,還不及她想明白,兄長就趕來加柴了!
王玉溪倒好,一上來就斯斯文文地擺了她一道,榻幾都擺好了,她總不能視而不見罷!本就是來習字的,倒不如先摹寫經文等著他來。現在他來了,拿了她摹的字去看,帛書在手,也是甚麼都不說,不冷臉,不凶她,不批評她的字。隻是客客氣氣地解釋,“隻怪溪棋差一招。”如許說來,他也是趕鴨子上架的不幸人!她如果再有甚麼不滿,但是真的難為他了!
天空萬裡無雲,不知過了多久,溫馨中,王玉溪在十幾名劍客文士的簇擁下回到了竹苑。周如水聞聲抬開端來,便見他一襲白袍,白玉束髮,緩緩朝她走來。他的姿勢雍容,悠然中透著清淨,直是彷彿月仙。
太陽灼灼,風過耳畔,馬車直接駛入了王府內。到了苑門,夙英被留在了苑外,唯周如水跟著酒保入苑。
一起上,周如水都有些忐忑。因想著事,她的眉眼間自但是然地就透暴露了幾分倨傲和貴氣來。半晌,才聽她喃喃地嘀咕道:“兄長那裡是會忘事兒的,他是在算計我呢!現在王三郎的馬車都來了,我還能往哪兒跑?總不能拂了三郎的麵子罷!”說著,她細白的手指都在廣袖下扭做了一團,直是無處宣泄地有些羞惱。
她正繪聲繪色,夙英俄然喘著氣小跑進了殿來,乍見周如水仍披垂著長髮,慵懶斜倚在軟榻上,夙英頓時便歎了口氣,急道:“女君,王三郎的馬車已候在宮門前接您來了。”
“帶著呢。”聞言,夙英立即將端硯從暗箱中取了出來。
說著,夙英扶起周如水往椸前換衣,邊走邊道:“二殿下前陣子事忙就忘了奉告您,上回下棋,是二殿下贏了。王三郎是以應了二殿下,而後他在鄴一日,便每逢初五,都會接您至竹苑習字。”
接了她來,仆人卻不在!她這才上門,就叫她摹書!
這兒郎,從不在她的預感當中。哪怕上一世,他申明赫赫,他為天下所奪,她與他也未曾有過交集。他是她傳聞過,瞻仰過,乃至戀慕過敬佩過的兒郎,卻從不是在她身邊真真正正呈現過的人。
可現在,他就呈現在她麵前,她每多望他一眼,每多與他打仗半晌,心中就會不自發地湧上一份茫然,多出一份即將失控的錯覺。她莫名地驚駭著他,可真見到了他,卻又會忍不住地放鬆,忍不住地卸下防備,忍不住地猖獗率性,乃至忍不住地耍小聰明操縱他。因為她老是下認識地感覺,他是個寬宏君子,他不會與她計算。可正因為如此,她更想躲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