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見到這般可貴的景象,也隻要女君能睡得著。”瀞翠無法地歎了口氣,透著銅鏡瞧著周如水,見她白淨的臉浮著淡淡的紅,黑亮的眸子彷彿漾起盈盈的水波,這模樣絕豔堪憐,連她這個姑子都瞧著心、口、酥、酥、癢、癢、的。頓時便再冇了話,忽感覺二殿下與王三郎是如仙如畫的好景,她家主子也是人間難有的美景。這般,倒不見怪周如水能安然睡著了。
因徐忿之過,揚州徐氏一昔間從殷實之家淪為了敗落戶。徐忿在受刑後不久便死了,卻不幸了夙英,年紀小小因父受過,遭儘了親朋的唾罵,路人的嫌棄。
外頭紛繁擾擾,傳得神乎其神。周如水可甚麼都不曉得,從琅琊王府回宮後,她是一夜好眠,不知有多麼的舒爽。
這以後,公子沐笙信了夙英的忠心,他買下了她,叫她改頭換麵奉侍在了周如水身側。
瀞翠夙英二人,都是周如水的陪侍女官。但她們的本性行事,倒是南轅北轍。
聞言,瀞翠公然一怔,瞅了眼那端硯,便捂著臉跑了。
夙英雖知,君子不受嗟來之食,但她也不肯死得那般冤枉。因而,憑著一口氣,夙英提著草蓆跪在了街頭,她盼常日裡與她瞭解的姑子能善心買了她去,她願做牛做馬,忠心不二以示酬謝。
正在這時,夙英拿著一個鑲著貝殼珊瑚的紅木盒掀簾走了出去,她一禮,稟道,“女君,二殿下得了塊上好的老坑硯石,親身畫了款式給匠人,這才雕好,就叮嚀阿碧給您送來了。”
她不但瞧見了夙英,還歪著小腦袋指著她,軟嘟嘟地對周太子洛鶴撒嬌道:“大兄,你送來的婢女兕子不歡樂,兕子歡樂她。”
眼瞧著外頭甚麼風聲都透不出來,周如水心底也打著鼓,模糊總感覺有甚麼事兒要來。
“真不曉得,我當時睡疇昔了。”周如水對著銅鏡扁了扁嘴,暴露一種少有的,鐘鳴鼎食之家才氣養出的矜貴嬌媚來,她低聲嘀咕道:“雖說對弈太在乎勝負便會失了意趣。但阿兄彷彿與王三郎就那局棋設了賭,可惜我睡得太沉,待醒來,棋麵都空了。”
可夙英趕上的卻滿是些白眼,滿是斥笑誹謗。昔日裡與她交好的姑子見了她,看也不看她,便嗤罵著避開了她去。無人救她,無人援她,無人憐她。也就是在她心灰意冷,籌辦自絕以死明誌的時候,周如水瞥見了她。
周太子洛鶴本就是放蕩不羈的性子,聞言,不問啟事來路,便要順著阿妹的意義把夙英買下。